无论是之前取溯尘镜,还是在安宁村渡化瞿小桃,甚至于前段时日受重伤归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毫无联系。而司镜就似将自己的生命,置于了这些没有关联的事情中,随意挥霍。
但她现下的身份不过只是司镜的客人,也无法置喙更多,只能一笑应之:“如此。”
“不过,折霜似是不大愿意去四洲。”
说完这句话,司镜便知道自己失礼了。
他能明显地察觉到,商折霜已经窥探到了他的秘密几分,却生生止于表面,没有再问。而他却选择了继续追问,她可能不愿提及的事情。
但商折霜只是将目光放幽深了片刻,很快便勾起一抹笑道:“因为四洲有我不愿见到的人。”
司镜没想到商折霜答得如此坦荡,似乎根本不惧他知晓她的秘密。
“我想我没有必要在你面前隐藏,毕竟你要想知道一件事,比我容易得多,不是吗?”
司镜默了默:“我有办法知道,却不会贸然去窥探。”
“我知道。”商折霜笑了笑,“不过,我不在乎。”
她长吁一口气,语气淡淡,甚至于有些随意:“你知道我一向不喜被束缚,但自我出生以来,手上便有这根红线束缚。而能通过这根红线知晓我踪迹的另一端,便是我在四洲的弟弟。他虽是我的胞弟,待我也极好,但我却仍旧厌恶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后来我知晓了空域,也知道整个空域有一层结界守护,利用这层结界,便可以阻绝他手中法器与红线的共鸣。”
“所以,你来空域过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只是为了一份不被监视的自由?”
“可以这么说。”
商折霜一笑,在广阔的湖面上,飘渺的白雾中,更为明艳纵脱。
她向来如此,从不惧怕什么,也从不会去避讳什么。
司镜的心中翻涌起了莫名的情绪,一股从未有过的艳羡自心中而生,冲撞着他的胸膛,就快要将他这一副遮掩着的假面撕碎。
在这一刻,他多么想将自己的一切都全盘托出,如商折霜一般一笑带过那些过往的不悦、伤痛,能如此坦坦荡荡,明明白白。
然而他不行。
他不愿,更不能,将眼前人牵扯进自己这荒唐可笑的一生。
于是他依旧摆着那副风轻云淡的面容,轻声道:“若去四洲,会让折霜见到不想见的人,折霜也不必勉强自己。”
“他拿我没办法。”商折霜的面容冷下了几分,而后竟是凉凉地笑了,“其实,躲也不是个法子,若他想找我,只是时间问题。”
见司镜没有言语,她便继续往下说:“你还记得我先前说过,我不信命吗?爹爹与娘亲至死都认为,我的宿命便是留在他的身边,然我却不想。同为他们的孩子,为何我偏偏要做那个附属品,生来便要戴着这条红线。”
“可惜我记不清了……甚至连爹爹与娘亲是怎么死的也忘了。要不然我真想知道,在他们生前,我到底有没有质问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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