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沈南灼,但两个人交集并不多,何况这些年来他一直神出鬼没,她也没怎么跟他打过交道。
她被这一眼看得心里打鼓:“这里不太方便说话,我们换个地方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抬起头时,沈南灼眼底竟然浮起一缕清淡的笑意。
极其隐约,像春日清晨刚刚起床时弥漫在花园内的雾气,飘忽不定,倏然而逝。
他停顿一下,低声:“好。”
管家留在后面安抚今晚的宾客,沈南灼长腿一迈,折身上楼。
林栀本想落后半步跟在他后面,可不知怎么,他突然身形一顿停下来,林栀没刹住车,一下子成了同他并肩。
他比她高一个头,离得近了,能闻到男人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像是雪松木。
他回过头,看着站在原地被吓傻了的沈寻,眉峰微聚,厉声:“怎么,要我请你上去?”
沈寻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土拨鼠,忙不迭小跑过来:“不是的爸爸,我错了爸爸,我这就过来爸爸。”
林栀:“……”
刚刚的笑意,一定是错觉:)
***
书房内,落针可闻。
会客室的沙发面对面,沈寻坐在沈南灼面前,膝盖并拢,安静如鸡,一动不敢动。
林栀记得沈南灼喜欢君山银针,干脆让人重换了茶水。他太久没回北城的沈家,厨房仍然随时为他备齐喜欢的食物。
沈南灼看着她前前后后地收拾好,才慢条斯理地,点点自己身边的沙发:“坐这儿。”
林栀没有多想,走过去。
一坐下来,那股清冽的雪松木气息就像一张细细密密的网,瞬间将她围拢进去。
人终于到齐,沈寻还是不敢说话。
半晌,沈南灼悠悠开口:“先斩后奏,擅自退婚,爷爷的生日宴,你公然敢说那是你的场子——我才走了多久,沈公子翅膀硬了?”
“不是,爸爸您误会了!我原本打算您一回来就立刻跟您商量的!”沈寻赶紧抬起头,“那不是……那不是,您一直不在国内么……”
“跟我商量?”女佣递上茶,沈南灼冷笑,“我不在家,爷爷也不在家?多跟他交代一句,能累死你?”
“我……”
“实在想取消婚约,那也算了,真当别人多看得起你。”沈南灼脸上没什么表情,面前茶杯热气上涌,反而衬得他面庞愈发清隽。但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丝毫不留情面,“可是趁着未婚妻出国留学,跟乱七八糟的人搞在一起,是谁教你的?我看你是长本事了,什么事都敢越过长辈擅自做决定!”
他话音落下,沈寻脸色不由得白了白。
“我……我想爸爸,您是不是有点误会,我没跟乱七八糟的人在一起,而且……”沈寻手心直冒冷汗,突然想到,“而且我跟林栀提分手的时候,她说她也早就不喜欢我了,您不觉得她更可疑吗?这些年她一直在国外,我俩连手都没牵过,她怎么可能突然就不喜欢我了!她一定是也出轨了!而且肯定在我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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