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碗里的馄饨已经吃得差不多,可他还剩一小半。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开始发呆,有些懊恼:“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跟你说这个?好像是在吐槽你家里人。”
“不会。”他挑眉,“挺有意思的。”
汤已经不怎么热了,他夹起最后一枚小馄饨:“那你现在找到那个救你的人了吗?”
“我就没打算找他。”林栀说,“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再出现,大概是也不想被我打扰。”
“哦?”沈南灼唇角浮起笑意,“那假如……我是说假如,他突然出现了,你会怎么做?”
林栀不假思索:“给他一笔钱,好好谢谢他,然后打发走。”
“……”
沈南灼现在信了,她应该是真的完全不记得当年火灾时,她和他的对话。
他觉得荒唐。
人生是怎么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误会与巧合一同出现了,他自作主张,以为能成全别人。
“其实,就算他真的出现,我能做的大概也只有这些。”林栀抖完机灵,撑住下巴,正经道,“不过,他应该是不会再出现了。”
沈南灼眸光微沉,没有接这后半句话。
他低声问:“吃好了吗?”
林栀点点头。
雨仍然没有停,霓虹闪烁,水汽弥漫。
沈南灼望着无边的雨雾沉默片刻,清清淡淡地撑开伞,将她笼进来:“走吧,我送你回家。”
***
不知道是不是林栀的错觉。
她总觉得,吃完这顿饭之后,沈南灼变得有点……不太一样。
具体哪儿不一样,她又有些说不上来,比如“深更半夜将她半年的朋友圈顺着点了一遍赞”这种事,她就觉得,不是正经总裁能干出来的。
更诡异的是,他一边点赞,一边还点评。
比如看到她发“今年冬天好温暖,一直没下雪”,他会评价“嗯,但你也不能一直露脚踝”;看到她发“脱发太厉害,没办法装嫩扎双马尾了”,他会评价“单马尾也很好看”;看到她发“啊啊啊家里好吵,我隔壁那位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嫁“,他会评价“同理思路,你自己出嫁也是一样的”。
林栀:“……”
她盯住最后一句。
其实她也不缺买套房子的钱,闫女士以她的名义在北城购置了不少房产,但发生过那场火灾之后,操心的母亲有了心理阴影,不敢再让女儿独居。
林栀也不是没试过搬出去跟朋友一起住,但徐净植的生活方式跟她不太一样,她总担心会打扰到对方。
于是干脆就又住回了父亲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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