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转过去,轻轻拽拽她的手,无声地征求她的意见。
这小动作里暗示的意思很多,要不要喝?能不能喝?不喝也没有关系,推辞掉就好了。
林栀每一条都理解了,但她现在心里不爽,不想看他,放在桌下的手稍稍往后撤了撤,想要挣脱。
可是刚脱出去一点,就立刻又被他拽住,握紧,十指相扣。
她默了默,有些失语,只好放下筷子,用另一只手拿起铝皮罐,在应之遥的罐子上轻轻碰碰:“好,庆祝我们奇妙的缘分。”
应之遥咯咯笑:“你是不是想说阴魂不散。”
林栀:“……我没有。”
其实也没多大事,应之遥向来坦坦荡荡,林栀又不是小学生了,哪能真为“你这次考得比我好,我不高兴了嘤嘤嘤”这种无聊的事情,手动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
只不过她每每面对沈南灼,遇到点屁大的事情都想撒娇。
可是今天让她感到出奇不爽的,也是沈南灼。
起初在商场里碰见,应之遥没认出沈南灼,只给林栀打了招呼。
是沈南灼自己,主动,叫了一声,应医生。
应、医、生。
林栀整个人都被惊在原地。
这三个字信息量太大了,应之遥并不是心理咨询师,她是精神科医生,有处方权,可以开药。沈南灼为什么会认识她,又为什么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林栀的挫败感在这个瞬间达到极值。
她的脑子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恋人有小秘密也很正常啊,何况男朋友和师姐只是单纯的医患关系而已”,一半是“一想到他们坐在一起谈人生,内容还一个字都不告诉我,就觉得要窒息了”。
虽然读书时学姐也没少逗她,可应之遥是很有职业操守的人,但凡签过保密协议,出了医院的门,她就敢说十分钟前才见过面的病人只是个“我根本不认识的路人”。
所以如果不是沈南灼那句“应医生”,林栀毫不怀疑,应之遥也会装作完全没见过他。
她一面庆幸没有被欺骗,一面又懊恼,沈南灼为什么要让她陷进这种纠结的陷阱。
小兔子有点蔫儿唧唧的,应之遥还在场,沈南灼也没办法把她抱到腿上亲亲。
他在桌子下摩挲着捏林栀的手,捏来捏去,她就是不看他。
应之遥看见了,觉得好笑又可爱,撑着下巴问:“师妹,导师有没有跟你说,让我帮你核查论文数据的事儿?”
林栀蹭地抬起头:“他也跟你说了?”
“嗯,他晚饭前才跟我打过招呼,让我有空赶紧搞。”
“我也刚刚把他要的东西拷贝回来……”林栀挠挠脸,“这几天如果师姐有时间,我们再出来见个面吧。”
“为什么要改天?师姐现在就有时间。”应之遥吹吹刘海,慵懒道,“拷哪儿了?正好在这里遇到,先发给我吧。”
林栀把文件备份在邮箱里,转发一下不过动动手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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