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方在驿站外落脚,就从里面走出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观其穿戴,该是此处的驿丞。
见他一双眼睛只在人群中打了一晃,便快步朝某个方向去了,南漪回头,见湛冲正翻身下马,又将缰绳拋给后面的从官,那驿丞忙上前躬身拱手道,“数日前下官就接到传书,说殿下不日要途径此处,令下官好生接应,殿下长途奔波劳苦,快进去好生歇息才是,其余的就放心交给下官吧。”
湛冲无甚表情,脸上寡淡得仿佛这戈壁的景色,只微一点头,便大步朝驿站走去,及要走到南漪身边时,她下意识低头朝一旁避去,谁知那人目不斜视经过,就在她将将松了口气时,一只大手横叉过来攥住她的手腕,拖着她踉跄往里走去。
几人进了驿站,里面炉火燃得正旺,与外面的酷寒相反,这里竟暖如暮春,南漪吸了吸冻僵的鼻子,冷暖倏变,竟惹得心头愈发打起颤来。
湛冲拉着她走到一处桌前坐了,亓官等人也纷纷寻了一旁的空桌落坐,南漪略显防备地看着湛冲,他们自从那日在山门外他将自己扔进马车后,直到今天,已多日未见了。
南漪是过了许久才知道,原来凉人此行是要远赴西南平乱,行军打仗还要带上她一个女流之辈,究其原因,原以为他不过如此,也只个暴戾的喜好渔色之徒,可他也并未如她所想的那般行事,二人到现在共处的时间亦寥寥。
南漪正无意思量,不防眼前被他推来一盏酒,她警醒地抬头,皱眉道,“我不饮酒。”
他亦端起杯酒,微微晃了晃,漫不经心道,“这驿站偏僻,能供来这秫酒已算难得,这样的时节连日在外行走,若再不饮些热酒会作病,过了此处,下一处驿站要过了这片戈壁,轻重缓急,心里总要有本账。”语毕,哂笑一声,又将自己的杯中酒一饮而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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