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冲抬眸,见是一白衣女子,半张脸覆着同色面纱,只露出一双美目,峨眉淡扫,反倒愈发显得这双眼睛灵动清绝。
“殿下可是觉着这里的酒不美?”美人开口,声音也是如人一般清泠美好。
湛冲知其何意,便又回身坐稳了,轻笑道,“琼浆玉液,不过如此。”
白衣美人抬手替他斟满了酒杯,素手纤纤,拈起递与他眼前,“既然酒美,那殿下为何还要走?”
他抬手接了,看着她浮一大白,才道,“酒虽美,却终归不及人美。”
美人闻言笑弯了眉眼,都是在风月场里走过的人,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已知对方的意思。
她是遂宁头名的花魁,此番得了郡守的令儿,说是邀她陪一个上京来的权贵,原以为又是个满腹油腻的色胚纨绔,不想眼前人却与她之前设想的大相径庭。
这人看年岁不过二十四五,人生的高大英挺,却没有一般武将的粗糙野蛮,反倒是面白如玉,眉目如诗,若不是他身着甲胄,刀剑悬身,她或许会以为他是书院里走出的多情才子,这种矛盾的气质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就显得怪异非常,可若换到这人身上,反而平添了一种神秘的吸引力。
他还有双多情眼,对人时也常盈笑意,可她却莫名觉察出一种无形的疏离,便如常言道,无情犹似多情,最是那等万不可交心的冷清人。
妓子久惯风月,与恩客间的情意就只局在那方寸的床榻之间,倒与这人异曲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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