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离开前,象征性的关心言语都没有留下半句。
“我需要打个电话问问”
“嘘,没关系,晚一个小时再解决也没关系,”谭铮把他缺水的嘴唇亲吻湿润,“都交给我,我会处理。”
任昭远不再说话,也没再动作。
谭铮抚着他的脊背,轻而密地吻他的眼睛,吻着吻着,就触及些微潮意。
像在大雾里站了太久,眼睫浸了一层朦胧湿冷。
他明明没落眼泪,谭铮却恍惚回到大雪那晚,被任昭远的眼泪生生砸出无尽的涩和疼。
“哭一会儿也没关系,”谭铮的手掌捧着他侧脸,拇指指腹近乎爱怜地摩挲他眼尾处,“你说的,大人也可以哭。”
“真的没想哭,”任昭远笑了下,又在谭铮的注视下缓缓消敛,睫毛随着呼吸轻微抖动,“我只是”
许多画面匆匆而过,不同声音交错其中。
方才的情景,路边的身影,车上的金蟾,挨近的玩偶,医院的病房,转角的高台,包场的咖啡馆,彩色的生日宴
他只是会觉得,有点不公平。
一点而已。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依赖
在为什么别人有我却没有的心理上, 别人有得越是轻易,这种心理就越是难以消弭。
又或者每个人所看重的、想要的本就不同,有人追求钱权地位, 有人追求自我价值, 有人追求相爱永恒,也就有人会追求父母亲情。
任昭远也认识很多缺失父母的人,却从没能在谁那里得到过相近的感受。
他知道的, 要么曾经拥有后来因为意外或疾病失去,要么从始至终都没有。前者有念可循, 后者不抱期待。
可他偏偏既无念想, 又怀期待。
他没有和父母生活过, 却在长大的过程中不断加诸想象和依赖,从而产生了无可替代的地位与感情。
他从父母那里得到伤害,却因为父母献身的事业与他们平淡的坦诚,无法产生憎恶或怨恨。
很难形容这样的感受, 就连曾经和谭铮说起时, 他也是叙述居多。
如果一定要说什么委屈,大概究根结底还是一句,为什么别人可以, 我没有。
路边随处可见的人有,朋友有, 伙伴有, 好的人有,不太好的人也有。
而他没有。
他已经三十三了, 活过来小半生, 却还是陷在明知不可得却放不下的父母亲情里走不出来。
又或许是前面的二十多年心心念念太久太深, 十多年的时间不够抹平, 再长些年纪就会觉得有或没有,不过尔尔。
谭铮没说什么「你还有我」的话安慰任昭远。
任昭远本身就有他。
爱人是爱人,亲人是亲人,两者在感情上无法互换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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