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漪澜心里并不大看好袁沛娘,却也没有非要同侍女分说个清楚。
她若有所思地低着头,随手向攒盒里捏了个小金桔,拿在手里也没有吃,就随意地揉/捏着,黄澄澄的果汁沁出来沾在她染了凤仙花的指甲缝里。
琥珀就抽了帕子,蘸了茶盏里的温水替她擦拭指尖,听着她忽而吩咐道:“你留意着凤池宫的动静,陛下什么时候走了,我要去探望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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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池宫里,容晚初也正劝着殷长阑出门去:“太医方子开的极好,我今日再没有疼过了。里里外外都是人侍候着,再不至于有事的。”
李盈在门口团团地转圈。
殷长阑神色却十分的严肃,只道:“你还没有全好,叫我怎么放得下心。”
他看着面带忧虑替他操着心的女孩儿,就摸了摸她的发,温声道:“哥好不容易找回了你,只想先好好地陪一陪你。别的事,你都不必忧心。”
李盈在外头杀鸡抹脖子的,听了他说这个话,一张脸都哭丧了下来。
殷长阑仿佛脑后有双眼睛似的,冷冷地道:“你再在外面弄鬼,就自去内侍省领杖。”
李盈吓得缩了头,就期期艾艾地退到了廊柱底下。
容晚初心里熨帖,一面却也知道李盈一贯是个知道分寸的,断不至于明知道主子的态度,还为一点小事出这个头。
她就牵了殷长阑的衣袖,仰着头盈盈地看着他,道:“七哥原答应了我,要做个盛世明君给我看。”
殷长阑却道:“若是做明君就连守着你这一点时间都不得,那也没有什么趣味。”
容晚初皱了皱鼻子,不肯应他这句话,只摇着他的衣袖,道:“倘若我再有什么事,必定立刻去报了你的。”
她一双杏子眼里波光沉潋,含/着笑道:“七哥倘若为我误了国事,我心中也难过得去。”
殷长阑微微沉默地看看她,虽然明知道她的意思,但她这样撒着娇的样子,也让他宁可违心也再难以拒绝。
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就使杨院正在这里住下,晚些时候再诊一回。账本子先不许看了,教她们陪你说说闲话,也不准下棋熬脑子……”
事事都叮嘱了一回,又道:“但凡有什么事,绝不能瞒着我。”
容晚初就连连地点头,那模样乖巧极了。
殷长阑心里却总不大放心得下。
西间直通着后殿的正堂,宫人从大门口过,不免就掀起裘帘来,细细的冷风从这一点缝隙里钻进来,拐着弯地透进屋里。
殷长阑抬手往门前试了一试,就回转来,在容晚初坐着的矮榻前弯下了腰,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引着她将手搭在自己颈后,又探过身去捉住了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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