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儿仿佛没有听到外界的响动,只一心一意地抱着怀里十二枝的珊瑚树,短短的小手攀在上头,努力地试图掰下一段枝杈来。
这两个人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容晚初的身上,她只感受到了一束审视的视线。
容晚初笑盈盈地望回去,对上了侧边椅子里少女的目光。
那女孩儿颜色十分的明艳,偏偏又穿了件大红色的裙衫,让她看上去像一团火似的,猎猎地燃烧在冬日里。
头上、耳上、手上,都是赤金镶宝的装饰,单单就这样看过去,就知道每一样都贵重无匹,以至于珠玉的光彩几乎压过了本人。
她看过来的时候,神色原本是有些挑剔的,但落到了容晚初的身上,就微微地变了变,将唇角紧紧地抿了起来。
容晚初一时失笑。
她没有再去关注那个少女,只是站在地中,笑吟吟地对着郑太后屈了屈膝:“太后娘娘,臣妾不请自来,叨扰娘娘了。”
郑太后看过来,笑着招了招手,道:“贵妃娘娘是大忙人,能来看一看哀家,哀家高兴还来不及。”
她就微微皱了眉,道:“还不给贵妃娘娘备座。”
宫人连忙重新端了把圈椅来,安置在了贵妃榻的侧边,就恰好与那红衣少女对面。
容晚初身后的宫女都屏声静气的,好几个人手中还捧着木匣,走动间寂寂无声,拥着容晚初往前头来落了座。
那红衣少女仿佛终于忍不住了,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问道:“这位是皇兄新纳的妃子?”
容晚初含笑瞥了她一眼。
她说着这样的话,榻上的那个小孩儿仿佛终于掰累了,就长开小/嘴咬在了珊瑚树的枝丫上,唬得郑太后连忙伸手去格他的嘴巴,一面还笑呵呵地道:“这个可吃不得。”
一时手忙脚乱的,仿佛没有听到那少女同容晚初说话似的。
侍立在容晚初身后的阿讷就冷淡地道:“我们娘娘是陛下登基之后,明旨请进宫来的一品贵妃,倒不曾知道陛下‘纳’的新妃旧妃。”
那少女见容晚初全然当作没有听到她的话,反而是身后的侍女开了口,竟然还敢这样将她堵了回来,不由得说了一声“你”,一双眼就吊得圆圆的,娇/声喝道:“贱婢,你敢以下犯上!”
阿讷却冷笑了一声,容晚初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地扣了扣,侍女就止住了要说出口的话,静静地重新低下了头。
容晚初向后靠了靠,笑吟吟地注视着那少女。
她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含/着笑看着,说不清笑容里是什么意味,那少女原本就被阿讷激起了火,这时几乎就要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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