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了手,却并没有直起身,而是顺势将手臂撑在了女孩儿的身侧,垂着眸子凝视着她。
小姑娘像朵花似的,正在最初将开的年华。
睡梦中的女孩儿闭着眼,长长的眼睫像两把小扇子,覆在眼睛底下,又乖又漂亮,他知道遮在里头的一双眼有多么澄澈明媚。
脸颊红/润又饱满,肌肤如同上好的玉器,光洁柔润,以至于在天光里照出蒙蒙的光晕。
她这样精致,是一尊被千娇万宠出来的娇子,从没有受过外物供养上的苦,同从前那个跟在他身边,栉风沐雨的小姑娘全然不同。
他以为他已经给了她最好的保护。
原来一直是她在包容他,在他身边从来不叫苦和累,一直信任着他、陪伴着他。
她把她一生的依赖都给了他。
后来再也不能到他身边去,她一个人该有多孤独?
他以为自己一直在寻找着她,已经为她罹受了人间最大的寂寞。
可是至少在那个年月里,还有那么多人知道她存在过,知道他的寻觅和寂寞。
她呢?
这世间还有谁懂得她?谁能体谅她?
连诉说都无处诉说,只能一个人独守的冷寂。
殷长阑忽然抬手掩住了眼。
温热瞬息间浸透了他的掌心和指缝。
他撑着臂,半个身子都悬在她上方,因为哀恸而微微粗重的呼吸拂下来,沉眠中的女孩儿若有所觉,花瓣似的唇微微地动了动,仿佛呢喃着念了一句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引自明代刘若愚《酌中志》。
第50章 惜芳菲(3)
一室温暖,容晚初陷在睡梦之中,面颊上晕色浅浅,说不出的安然和娇俏。
像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她拢着身上鹤氅的手又无意识地收了收,呢喃着叫了一声“七哥呀”。
声音又轻又软,全然是小女孩儿娇憨的语气。
殷长阑俯下/身去,将头低低地埋在了她的颈侧。
血液在血管里欢快跳动的声音,少女蓬勃而鲜活的生命,此时此刻就在他怀中。
他缓缓地、深深地呼吸。
这一片突如其来的温热并没有打扰到容晚初的好眠,小姑娘甚至将一张小/脸向着这一侧歪了过来,柔/腻的肌肤就若有若无地贴在了男人微微粗砺的侧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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