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又看了他一眼,问道:“李盈呢?”
蔡福赔笑道:“盈公公有事,交代奴婢在这里服侍着圣人和娘娘。”
蔡福是李盈的干儿子,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
李盈是从内侍省下三品粗使太监走了大运被简拔上来的,在宫里一向没有什么党羽,殷长阑又用着他顺手,也不介意他在限度范围内稍稍地培植些自己的亲信,因此蔡福在九宸宫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容晚初不会轻易地折了李盈的面子,就微微地点了点头。
蔡福低眉顺眼地站在容晚初的身后,片刻又往另一侧走了走,就站在了殷长阑的后头。
容晚初和蔡福一应一答的工夫,殷长阑已经对场中的西番正使道:“朕受汝等朝拜,不是为了同汝等做交易。”
他语气并不重,但拒绝的态度却十分坚定,西番正使听不懂他的话,被他温和不改的神色所惑,面上原本露出些笑意,却在听了狄鞮的解释后重新沉了下来。
狄鞮与西番使团接触了这些时日,知道这位汗王嫡次子,乌古斯都宁性格十分的暴烈,在翻译的时候已经足够润色宛转,却见他依旧变了脸色,不由得微微噤声。
乌古斯都宁却没有继续说什么。
西番力士在安置好了那巨大的兽笼之后,就开始动手拆除笼子上的苫毡。
金光闪闪的笼栅一点一点露在众人面前,笼子里一头雪白的狻猊兽随着苫毡的剥离而不安地喷了个响鼻。
白色的美丽猛兽在此刻竟没有吸引全部的视线——许多人都不由得注意到,这座巨大的兽笼竟然是通体都以黄金打造而成。
站在场边的一名大齐官员当即前趋一步,向着殷长阑的方向行了个礼,转头问道:“黄金质软,汝等以金为笼,安能制得住这狻猊?”
那人穿着绯袍,在皇帝没有开口的时候这样主动地站出来说话,容晚初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殷长阑注意到她的视线,含笑偏过头来,附在她耳畔低声道:“那就是御史翁博诚。”
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地向她耳中吹气,但男人灼烫的呼吸依旧在这样贴近的距离里,毫无保留地扑在她耳轮之间。
容晚初的耳廓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不安地颤了颤,低声道:“我知道了。”
殷长阑眼带笑意,将握着她的掌又拢得紧了紧。泰然自若地重新抬起了头。
场中的乌古斯都宁将手臂搭在了笼边,那头在笼子里来回走动的白狻猊就像是得到了某种召唤,硕大的身躯凑到都宁的身边,把头顶在那里,隔着栅条蹭了蹭他的臂。
狄鞮尽职尽责地将翁博诚的质疑翻译给了他。
乌古斯都宁笑了起来,他指着金笼顶端那只狰狞的狼首,高声道:“腾格里会让所有的猛兽乖顺得像家里养的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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