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发现她的动作带着几分不自觉的亲近,楚茗眸光一闪,她身上这香味果然能安神解痛,她一走近,自己的伤口都不那么疼了。一定要她赶紧拿出香方来。
楚茗看扶着自己的女孩儿,强自镇定,但却不敢与他对视,脸上都是红晕。他眼里泛起一丝微笑,又立刻消失了。他的声音很好听:“方才一时急切,便与姑娘攀了亲,姑娘不要见怪。”
水梅疏红脸道:“哪里的话,是我要感谢楚公子仗义相助。若这生意成了,就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了。”
他们正说着呢,李大婶已经带着她男人回来了。她男人李富贵四十许,看上去诚恳憨厚,眼神却透着精明。他在村中已经转过一圈,看过了她们家的荷叶,觉得十分好。
惟其如此,他更有话想问清楚:“百花村的四时花卉,声名远播。听你说你还是大长公主皇庄农户,那这荷叶这么好,怎么没有在七夕订出去?”
水梅疏心中一冷。她们家的荷叶以前专供大长公主府。可今年王管事迟迟不肯下定钱,又拖着不让她们卖别人。
等到离七夕只剩三天,才传话告诉她说,她们家拖欠佃租,坏了规矩,荷叶不要了。人家该定的早都定完了,她竟一片叶子都没卖出去。
这件事是大长公主府不讲信用,害她损失惨重。可她若她说出原委,多半没人同情,反会觉得她身上有麻烦。这生意看着光景,大概做不成不了。
却听楚茗缓缓道:“这位李叔是第一次买荷叶?”
那李富贵其实一直在暗暗打量楚茗,越看越觉得他即便穿着普通布衫,站在那里依旧风姿卓秀,自带一股威严气势。
见他开口虽然客气,却一语说中关节,李富贵心中更多看重他几分,凝神道:“小兄弟从何得知,还请赐教,我方才可是说了什么外行话?”
楚茗不紧不慢地说:“李叔既然打算买荷叶七月十五供佛,那可知道佛祖曾以香传经义,佛家对各种香料香花,十分看重?尤其是香花中的荷花荷叶,相传佛祖降生在莲花坐上,华严经中更有莲花藏世界的精妙佛理,故而地位更是超然。而佛家供奉需要的花叶,自然也要与众不同,香味清雅的品种。在百花村中,唯有我家的荷叶荷花清香别致啊!”
李富贵恍然大悟,心悦诚服道:“原来是这样!原来你们的荷叶不是滞销,而是品种特别好,专为盂兰盆节所备,才留到现在。众人皆知的事情,我却不明白,怪不得我一问,就知道我是新手了。多谢小哥为我解惑!”
水梅疏听他这一番话,亦敬佩万分。他这般渊博,一定书读得极好。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家的荷花还有这么一番讲究。怪不得自家能一直供应大长公主府这么多年,原来不仅仅因为水家是皇庄佃农。
那李富贵夫妇最近才皈依佛门,正十分虔诚,听到楚茗这样的解说,不由心花怒放,方才说要买三成,现在却再多订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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