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颔首,他轻声道:“那梓童你自己不妨先试试。”水梅疏采纳他的建议,鼓励众花师与她谈论种花之法。皇帝在一边加了一句,但又言辞恳切,方法特殊者,赏十金。十金虽然不少,但能来花宴者,皆是佼佼者,并不太看重钱,可是能得帝后赏赐,此乃殊荣,众人皆使出平生之学,一时方才花团锦簇的花宴,化身唇枪舌剑的战场。诸位方才还一派高人风范的花师们,争得脸红脖子粗。
而水梅疏自己但凡说一句话,就有十几个人等着说:“皇后高见,但……”她自觉极善种花,从小耳濡目染,甚至以此为生。绝非一窍不通的外行,可是却被众人咄咄逼人的围攻,弄得心中无措,觉得自己之前都是瞎种,都是花自己长出来的。全靠地肥水美,自己所做的都是瞎折腾,没有养死花,全靠运气好。
水梅疏被众人吵得头晕,终于忍无可忍,她轻声道:“大家所言极是。且请文书记下来,出一本花宴论辩集子吧。到下个环节,斗花吧。”
众人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御前,但他们彼此仍然争论不休,恨不得挽袖子打一架。
水梅疏回眸却见皇帝眸中含笑,她顿时明白他是捉弄自己。她愠道:“楚茗,你若觉得我说的不对,你直接驳了我就好。不该让我出丑……”
皇帝却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抱得离自己更近一些。水梅疏红着脸,看着皇帝深黑的眼眸。皇帝凑在她耳边道:“梓童,朕是想让梓童也尝尝朕每日朝会时候的模样。广开言路之法,梓童说的没错。可是也会让这些有的没的爱挑毛病的家伙们,每日揪着一两个字,鸡蛋里挑骨头,打击你的信心。凡事皆有好坏两面,有阴有阳。”
水梅疏轻声问:“那你我呢?你我在一起的害处又是什么?”
水梅疏只觉能嫁给皇帝,实在是十全十美之事,乃她毕生之所求。
可对楚茗来说又如何呢?本来天下女子皆属他,他却娶了自己这样的民女。
楚茗见小娇妻眼神有片刻迷惘,随即透着一丝伤感。他隐蔽地咬了她的耳垂一口,惊得她眸光如水,差一点儿就惊叫出声。好在大半花师皆接见完毕,就剩十位赤笺花师还未至。她瞪了楚茗一眼,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
时楚茗轻声道:“能娶到你,我也只有欢喜。娘子,你我阴阳相融,能为国诞下小太子,可延续国祚,这般美事,怎么会有坏处。”
水梅疏本听得很认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不由面红耳赤。
却听礼官唱道:“花宴第二项,斗花。”座中众人皆站了起来。水梅疏也随着皇帝站起。只见花厅之中处处堆满了各色鲜花,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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