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辛夷微蹙起眉头,“我以为给你做了一次人质,已经还清了。”
阮决明眯了眯眼睛,“想要反悔?”
“进来再讲?”裴辛夷转身就往客厅走。
阮决明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又将她往身前一逮,她整个人几乎是被摔到玄关的墙壁上的。她没机会喊痛,他转过来困住了她。
“黐线,你搞乜啊!”她手握成拳去推他的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开,忿忿地说,“那你想我做乜嘢?”
“咚——”阮决明一拳垂在墙壁上,声音就在裴辛夷耳畔炸开,吓得她打了个激灵。
他微弓着背,以眼神冰冷盯住她,“我要你亲口、完整地说——菀菀是不是我的仔。”
她一怔,又听他说:“还有安逡。”
裴辛夷微张开嘴,最终咬住了唇,一把推开阮决明,趔趄两步也不管不顾地往客厅的壁龛那边跑去。刚拿起听筒,一封文件夹就飞来砸到了她脸上,接着落下去,险些碰倒香薰蜡烛。
“自己看。”阮决明站在一步开外,冷然的语调下是他极力克制的情绪。
裴辛夷把文件翻了一个面,上面有美国的邮戳和医学院的地址。
她垂下眼睑,深呼吸一口气,打开文件夹,抽出两张单子——是化验单。看到这里已明了,阮决明采集了两个小孩的毛发,送到美国做了亲子鉴定。
裴辛夷没有看化验单最下方的结论,将化验单放在香薰蜡烛上引燃。
阮决明诧异至哑然,跨步上前,去抢化验单,连手碰到了火也不丢开。裴辛夷唯恐他被烧伤,一下子丢开了单子。
燃烧的化验单飘落,触及仍旧湿漉漉的地板,一面被浸湿,一面被烧焦,一缕微不可见的烟雾升起。
“事实摆在眼前,还需要我讲乜嘢?”裴辛夷看着地板,眼尾红了,仿佛两张单子很可怜。
“刁那妈!两个都是我的仔——”阮决明揪住她的衣领,迫使她看着自己,“你把他们分开,想耍花样?利用细蚊仔,你是不是妈咪啊,啊?”
裴辛夷轻呼着气,垂眸说:“我怎么可能……反正你也不信。”再抬眸,定定地说,“我只是想保护他们,哪怕最后只有一个。”
阮决明笑了起来,眼睑亦泛红,“最后只有一个?你好伟大啊!”
“难道不是吗?”裴辛夷啮紧牙,勉强笑了一下。
阮决明只觉喉咙干涩,他不想说,却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你要是想保护他们,就不该生下来。”
“你以为我想吗?”裴辛夷闭上眼睛,“生小孩有多痛,养小孩有多辛苦,当他们发现曾念不是妈咪,我才是妈咪的时候,我有多恐惧,你知道吗?我每一天,每一天,都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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