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乘电梯到大厅,撞上了裴安胥。他叫苦不迭,说看了一整天的良叔脸色,知道你们到河内了,终于有了借口离开。
“六妹,你们怎么能丢下我?”
“我以为你希望我不在,这样就好调查我啊。”裴辛夷轻描淡写地说。
裴安胥被噎得发憷,嗫嚅着说:“你怎知……”
“你负责两家生意这几年,每次到越南不都在调查我么?我知是细妈的意思,可你有冇仔细想过,点解查不到?”
“乜、乜意思?”
裴辛夷浅笑说:“良叔既然保我回去了,怎么可能让你查到我的事情。不过我很好奇,一个十六岁的细纹女,有乜事让细妈这么挂心?”
裴安胥犹豫一阵,果断道:“反正我也不想帮阿妈做这件事了,就讲了吧!阿妈觉得你不会无缘无故被送回去的,一定是搞出了见不得人的事。”
“见不得人?”
裴安胥讪讪地说:“肚子搞大了,但不是阮忍冬的BB仔……这之类的。”
何云秋猜想不无道理,当初婚礼筹备在即,阮家肯放人,一定是有了不得的事发生。
没有人会想到阮忍冬当时对裴辛夷做了什么,都认为有裴怀良的看顾,裴辛夷定然好好的,或许比在香港时还好。不闹自杀了,也没有那么多夜生活可以混,过着安静的生活。
也没人会想到裴辛夷确是有孕了——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还将小孩放在身边。何况裴怀荣那么看重血脉,会接受不是自己所生的小孩么?
何云秋如何也不会怀疑到两个小孩头上,只是觉得裴辛夷当初在法国待了一段时间,是完全可能秘密生下小孩,交给裴怀良抚养的。
何云秋希望裴辛夷有小孩,等于有了最容易被扼住的软肋。
裴辛夷太清楚何云秋的心思了。她的手段全是从何云秋那儿学来的,换了她也北北会这么做。但绝不会这么想——太陈旧而缺乏想象力。
简言之,何云秋就像清宫里的嬷嬷,害人时别有创造力,可至始至终都跳不出宫墙。何云秋无法想象软弱到要自杀的女孩是连夜逃走的,更无法想象少年人私奔般的爱恋。
始于反抗而非争抢,这是她们最大的差别。
*
将絮叨不停的裴安胥打发走,裴辛夷拦了一辆三轮黄包车去裴怀良的宅邸,中途看见药店,停了一小会儿买药,想起什么还在附近的金店买了几样小物。
院子里,裴安华蹲在地上,逗着不知哪儿来的小野猫。视线里出现一双高跟鞋和着丝袜的腿,他仰头看去,愣怔片刻,不禁开怀道:“六妹!”
“华哥,你阿爸在么?”裴辛夷弯下腰,手撑着膝盖。
“在里边谈事呢!”裴安华欲起身,一个趔趄跌在地上。
裴辛夷将他扶起来,从兜里摸出用红色彩纸和绿色丝带包装了的长方形盒子,“ey Cst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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