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决明克制着盛怒,冷声说:“磕头,给我磕响了。”
何云秋迟疑一瞬,见阮决明似又要扣下扳机,立马垂头贴地。
“阿妈!”裴安霓失声唤道,泪水潸然而下。
何云秋知道这是不够的,紧接着磕了一个响头,一个接一个。
裴安胥颤声说:“刀哥,刀哥……辛夷,辛夷!”他往前扑,跪在地上,“求求你们!都是我的错!求你们放过阿妈!”
阮决明哼笑一声,朝他肩头轻踹一脚,“放过,谁放过你六妹?啊?刁那妈!我让你们全死在这里!”
“不——”何云秋心口一滞,撕心裂肺地喊道,“不管安胥他们的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我磕破头都可以,不要动他们!”
忽地,裴辛夷朗声笑起来,像是疯了一般,止也止不住。
裴安胥几时见过裴辛夷这幅模样,说不清的情绪萦绕心头,呢喃道:“六妹……”
裴辛夷笑而蹙眉,凄然地说:“哈!何云秋,你也知道害怕啊。不如……我也奉还你失去亲人的滋味?”
“不!辛夷!辛夷……”何云秋搓着手说,“我求你,算细妈求你了好不好?安英的死不是我——”
“你不配提阿姊的名字!”裴辛夷尖叫道,而后快步走近阮决明,夺过手-枪转身对准伏在地上的女人,“以为我不敢咩?这么多年,替你们做这么多坏事,我不怕手上多一条人命!”
在枪声响起之前,阮决明压下了裴辛夷的手臂,子弹在纷乱的菊花花瓣里打出一个可怖的窟窿。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裴辛夷敏锐地将枪朝门口晃了过去,来的除了裴安儿,还有两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裴安儿定在了原地,匆匆扫视一眼厅堂里的景象,稍稍松了口气。她双眼通红,似乎哭过。
“你——”裴安儿喘着气说,“我报了警,这里很快就会包围,你不要闹得无法收场!”
“好啊。”裴辛夷点头,“求捻其,正好和你们同归于尽。”
裴安胥不合时宜地出声,“你报警了?怎么好意思报警?你教唆大姊自杀!”
无人理会他,人人都知晓报警是假话。外面或许被包围,却至多是洪家的保镖。
裴安儿抿了抿唇,缓过来些许,问:“裴辛夷,你把我的仔仔怎么样了?”
裴辛夷呵笑道:“你冇放过阿姊,我会放过你的在?”
“不可能!”裴安儿定定地说,“你不是这样的人——辛夷,你把仔仔还给我,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凭乜嘢?凭乜嘢!”
裴安儿蹙眉思索一时,打开手中的文件夹,举起股权转让合同,“这是阿妈的股权——”
何云秋顶着额头破皮的红印,惊诧地说:“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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