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光极为细碎。
她正坐在轿子中央, 微微阖着眼, 手里紧紧抓着那壶酒, 玉指在上面轻缓地摩挲着。
脑海中, 还是七婆婆先前的那句话。
那离魂香, 再加上这春酒……
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她将手中的酒拢入袖中, 右手将瓶身攥紧了,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同行的人因为受到了刈楚的恐吓,都将这轿子抬得稳稳的,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刈楚同另外三个人稳稳地抬着轿子,使得那轿子行得又慢又缓。
不知过了多久,姜娆终于挑了帘子望向窗外, 瞧着那孩子的背影, 轻轻道:“阿楚,你不用抬轿子, 让那个小哥抬着便好了。”
“阿姐, 你不要动, ”
轿子那头的少年低低地应了声, “那人毛手毛脚的, 换我抬要更稳一些。”
“不要紧的, ”姜娆连忙又将车帘掀得更开了,回道,“我现在身子不疼了, 颠一些也没关系的。”
“有关系。”
那头又低低开了口, “阿姐你坐好,其他的不要管。”
见着那孩子如此倔强,姜娆轻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转眼间又想起他后背的伤来。
脑海中不禁浮现了她第一次给他上药时的情形来。
手指慢滑之际,她抚平了他背后的千疮百孔,眼中是他右肩胛处的一块月牙形胎记,和淡淡的陈年旧疤。
想到这里,她的心兀地一紧:“阿楚,你背上还有伤,莫使太大力了。”
那人毫不犹豫地出声,“阿姐,我不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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