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看见的一幕,又开始回荡在他脑海,颓玉抱着梁鹂,轻柔地吻在她的额头。
殷予怀像是又住进了那个盒子,他开始不能感知到自己的情绪。
他的手拿出腰间的匕首,划破了缠住他的水草。
他静静地望着已经没有波澜的湖面。
他可以安安静静地死在这个夏天。
但是,为什么要死呢?
殷予怀想起颓玉和梁鹂的那个吻,眸中浮现了一丝对自己的疑惑。
他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因为爱吗?
殷予怀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指尖,看着血珠开始顺着湖水蔓延。但是不过一瞬,那点红,便开始消失在殷予怀的眸中。
这一次,殷予怀划破了自己的手臂,一大片鲜血开始渗透到湖水中,许久之后才缓缓消散。
殷予怀漠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他面无表情,眸中只有淡淡的疑惑。
他这一年,到底在做什么?
放弃储君之位,放弃前十几年的谋划,放弃生命。
最后,放弃梁鹂。
殷予怀开始诧异,在冰冷的湖水中,他的眼眸缓缓睁开。
那双绀青色的眸,失去了所有神色。
他看着被割断的水草,手臂上蔓延的伤口,他松开那把匕首,向着湖面游去。
顺着长亭的栏杆,爬到岸上那一刻,殷予怀一双眸中,只剩下了冷意。
他望向小院的方向,沉默地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月白的衣衫,染上了淡淡的红,他走过的地方,都染上了水渍。
殷予怀的眉骨间,多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他面色苍白得恍若冬日的雪,唯有唇,是艳丽的红。
殷予怀开始觉得过去的一切,都变得陌生。
他审视着,随后目光缓缓变为了无用的可怜。
轻轻扯起嘴角的一抹笑的时候,殷予怀推开了小院的门。
他沉默地看着院中那颗桃树,随后推开杂物间的门,单手拎起了一把斧子。
他回到那颗桃树前,想着,可能,的确,这颗桃树,没有下一个春日了。
像是与过去割席,殷予怀抡起斧子,深沉着眼眸,直直砍在了桃树上。
斧头狠狠地插|入桃树的枝干,殷予怀面不改色地拔|出斧头,高高举起,“砰——”地一声,桃树缓缓倒下。
带起来的灰尘,缓缓模糊了殷予怀的视线,但他只是随意地丢下斧子,脱去身上粘稠的外衫。
他的眸格外地平静,唇间却开始溢血。
被鲜红染红的唇,这一刻,更加艳丽。
身后传来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殷予怀缓缓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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