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想知道, 我便说吧。我也已半截入土了, 没有人能说这些话。今日告诉你,让你知道你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你们听了, 放在心里就好。”宋祈看了眼唐毅,没有说, 抬手指向旁边的矮凳:“坐。”
三人搬了椅子端坐。
宋祈走到窗边。
烛火的残影,在他脸上晃动。
他沉沉吐了口气。
宋祈:“曾经, 我有三位学生。他们天资聪颖,勤奋好学。”
安王唐显,今上唐贽,还有镇国大将军林青山,年少之时,三人私交甚好。
彼时都不过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而已。
把酒言欢, 畅意高歌,做些明知荒唐的任性事, 从未想过许多。
后先帝病重, 边疆蠢蠢欲动。
唐显是皇长子,为人忠厚,先皇本有心立他为储,
唐显却提了剑, 请命与林青山一道去了边关。
留下唐贽和一干兄弟,争夺皇权。
谁能说清沙场和朝堂,哪个更为凶险呢?
宋祈道:“当时我就知道。我说你有两条活路,要么你别走, 要么你别再回来。可是他走了,又回来了。”
唐显有少年意气,又怀念长安风光。
得知唐贽登基之后,他愿意相信唐贽。
数番历经生死,虎口脱险。
他和林青山活着回来了。
带着荣耀,凯旋而归。
“彼时风光,真是一时无两。现如今,天下却已不记得这二人了。也不过是十许来年。”宋祈向前走了一步,神色间颇是哀痛:“他们都是我的学生,都是。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这是我最骄傲的事情。可我却白发送走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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