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事实和分析说话,比空口相劝,更给说服时倾。
如此这般,慢慢游玩了半年之外,邹凡尘才带着时倾进入凤景城。而时倾在这半年之中,各方面都快速成长成熟起来。
这段时间,唯一让时倾不安的,是随离始终没有出现,像消失了一般,摸着红痣召唤了一次又一次,也没半点动静,时倾直觉地觉得随离出事了,很严重的事。
到了凤景城,时倾才知道,邹凡尘在接到随离传去的口信之后,便写信辞了官。
邹凡尘的妻儿老小都在棣水府,他独自外出游宦,在凤景城里并无住宅。进了凤景城后,投宿在客栈里。
洗漱吃喝,休息之后,邹凡尘铺开随身携带的文房四宝,提笔给东宫太子,写了一封投效信。
时倾看了大惊,因为提前投效太子或某位皇子,且不论成败,都会损害到儒士的名声。
真正的儒士,立身行事,讲究的是君子和而不同。提前效忠某位太子或皇子,以获从龙之功,说穿了,是一种党同伐异的小人行径。只要是洁身自好的儒士,都不屑于如此行事。
邹凡尘已隐然是凤景城的儒林领袖,随着影响力的扩大,假以时日,或能成为继柴老先生之后的又一位当世大儒。
以邹凡尘这样的身份,正是最爱惜重视名声的时候,他若投效太子,岂不是自毁声誉?
一旦有了这个提前投效太子的污点,声誉受损,邹凡尘再想成为一代大儒,便难了。诚然,大儒不是圣人,可操行有亏,也会一辈子受人诟病。
时倾出言相劝,邹凡尘很是淡然地说,能不能成为当世大儒,随缘,自己从不是拘泥于名的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天地良心便好。声誉?随它去好了。
时倾还要再劝,邹凡尘反问他:“你说,安若王爷想起事「拿回」皇位,你觉得,他是从谁手里「拿回」皇位?”
“太子殿下。”经过邹凡尘的教导,时倾对朝堂局面已经有了初步了解。
邹凡尘又问:“北有皇兄昭王,凤景腹地有皇叔安若王虎视眈眈,陛下和殿下能够对他们全无防范?如果这两家有异动,谁最有可能被派去处理异动之事?”
时倾想了想,回道:“太子殿下。”
毕竟大家是神光帝血脉,而且靖宁帝和乐章帝都是次子继位,皇位来得都「不够正统」,大臣们当面不敢说什么,暗地里,少不了腹诽。若派大臣去处理,难免诸多顾虑,亦或心慈手软,埋下后患。
只有太子必须要坚定悍卫自己的利益,绝不会对谋逆之人手软。也只有太子,才有对付起昭王和安若王来不手软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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