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倾只是在气头上,想整一整随离,本没有害人之心,听了劝便吩咐小厮们烧了热水给随离洗澡,把沾了酒气的衣服都换了,并让厨下烧点醒酒汤来。
随离回来了,整个莫府的人心,莫名地安定下来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恢复了日常生活。莫老侯爷提醒儿媳妇左夫人,不要插手过问两小口子的事:“等他们自己闹去,打是亲,骂是爱,闹着闹着就有感情了,这事就成了。若是有长辈出面,他们小孩子倒拉不下脸来。”
随离这一睡,睡到天都黑了,仍旧没醒,真不知他到底喝了多少黄汤,醉成这样。守候在随离床边的小厮有好几次听见随离梦魇了,嘴里胡乱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时倾听了小厮的禀报,跑过去看,站在床边,默默地看着随离梦魇。
难道有人想用酒灌死随离?时倾坐到床边,问道:“谁要杀你?”
随离仍陷在沉睡了,嘴里喃喃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无意识地挥了挥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时倾伸手,让随离抓住了自己。随离抓得很紧,很用力,似乎抓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人便安稳了一些,不再胡乱叫嚷,呼吸声渐渐平稳悠长了起来。
时倾感觉到随离抓住自己手的力道渐渐放松,便试着推了推随离,随离顿时一惊,抓住时倾的手力道骤然收紧,生怕失去地叫道:“别走!别丢下我……”
推都推不醒,不是谈话的时机,时倾当即猛地大力抽回了手。随离闭着眼紧张地叫道:“别走!别走!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转身离开之际,时倾意识到,曲随离似乎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开朗坚强,在他心里,存在着旁人无法窥探捉摸的恐惧和痛楚。
时倾照自己的作息,二更之后便睡下了。曲随离不过是莫家住客,不值得他为他熬夜守候。
半夜里,时倾被隔墙传来的声音吵醒,似乎是随离醒了,可能喝了太多的酒,身上难受,在那里要汤要水的,把小厮使唤得团团转。时倾不想这会儿去跟随离呕气,翻过身闭眼又睡。
次日,时倾起来之后,一边洗漱,一边问小厮:“东厢醒了没有。”
小厮回说已经醒了,只是还难受着,躺在床上恢复。
经过了一晚上的冷静,时倾也没那么生气了,吃早饭的时候,小厮问要不要请哥爷,时倾冷哼道:“往天他听着声音便过来了,还用得着请?今儿,他敢过来?”
时倾这话刚一说完,随离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穿了件深铁红络银线的衫子,衬得他脸色越发苍白憔悴。行走之际,看起来有点飘,当是酒醉之后,手脚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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