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心头难受之际,被人绕乱了情绪,这会儿,时倾渐渐从那快要被淹没的难过中挣扎出来,倒愿意同苗鹏煊多说说话,因道:“我的人,不许碰!”
半年时间,虽然旬日一休,相处得不多,但时倾对这位二十三皇子也有了足够的了解。苗鹏煊其实是个御下非常严厉的人,说是「教训」,没准会把人打个半死。
“嗯啦。”苗鹏煊十分好脾气地说道:“放心吧,我就是说说他,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苗鹏煊都让步了,时倾也不想为个小厮跟苗鹏煊掰扯,重拾前面的话题,问道:“那你说,曲直讲为什么是流放?”
“时倾,我不是跟你表功,不过,确实是我向大理寺求情了。曲直讲才被改为流放的。”
不想表功就不要提这个话题嘛!不过,时倾有点惊奇,觉得苗鹏煊并不是个对人宽厚的人,而且他跟曲随离可以算是情敌,为什么要主动替随离求情?
时倾心头想着,嘴里便问了出来。问出来之后,时倾又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心直口快,心无城府,苗鹏煊不是曲随离,他不想被苗鹏煊看穿自己的心思。他要像随离那样,只给别人看自己愿意展示给他们看的那一面,至少,得在苗鹏煊面前装一装。
苗鹏煊撑着伞,身体自然而然在往时倾身边靠过去,尽力把两个人都罩在伞下,好像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似,说道:“说实话,我替曲直讲求情,免他一死,不是为他,是为了我自己。曲直讲好歹总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我若是任由他问斩,你心里伤痛,会一辈子对他念念不忘。如果改成流放,到时候,你派人去流放地给他打点打点,让他舒舒服服过完下半辈子。他流放,你还能给他尽一份心力,不算辜负他。心头会好过些。”
活人争不过死人在时倾心头的位置,那就让那人不死,流放两千里,跟死了也没两样。虽然时倾会在一段时间内不舍,但情意终究会渐渐被时间消磨殆尽。
尽了心力,抹平愧疚,日子一久,时倾便会慢慢淡忘他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苗鹏煊觉得,等他成了莫时倾唯一的男人,莫时倾自然便会跟他一心一意了。
苗鹏煊觉得自己对莫时倾真的很用心,他很自然地伸手去搂时倾的肩头:“外面日头大,我送你回国子监。”
时倾没有挣扎,任由苗鹏煊半搂着自己,转身向城里走去。这会儿他才忽然惊觉:“咦,他们人呢?”一起来给随离送行的监生们,竟一个都不见了。
“哦,你站着发呆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城了。”苗鹏煊用一种宠溺的口吻说道:“缘来了,挡不住,缘尽了,留不住。不在太伤心了,看开些,你还有我,一切,我给你担着。”
时倾停了下来,有些警惕地问:“你一直跟着我?”
「呵呵」苗鹏煊轻笑着,又揽着时倾的肩头,往回走:“我一早便在城外送别长亭等着了,只是你们没有注意到我罢了。”
“你也来送曲直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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