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承担更多责任、更多复杂而深刻的东西,因为他‘知道’。那真是令我想想都头疼的东西,但是对他而言,力量也意味着责任——人们都这么说。
“或许人们这么说,只是指望着那些掌控力量的人能好心点,能别折磨他们、能别对他们做出残酷的事情,说不定,最好还能拯救他们……仅此而已。
“……我不太抱这种希望。对我而言,或许我会宁愿没有这位先知吧。”
夏先生有点惊讶地望着她。
“这很奇怪吗?我可不希望有谁能预知我的命运。”女士笑了起来,她显然是在开玩笑,毕竟谁都知道,这世上没有一位命运的神明。
她想了想,又补充说:“当然,如果真的存在命运的神明,如果祂足够仁慈的话,那么我会乐意信仰祂的。”
夏先生也温和地笑了笑。
他们随后静静地走了一段路。那名女士给夏先生指明了那家旅馆的所在地,然后与他道别。
在离开之前,她说:“回到您的那个话题……如果一位先知将会改变这个世界……那么……”她像是在思索着,最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无论如何都无法假设这样的场景。”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假设。”夏先生说。
“……或许……”这名女士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很符合“阿卡玛拉的信徒”身份的笑容,她说,“或许,我会很乐意观看这场剧目。
“我并非这剧目的演员或者创作者,而仅仅只是台下一名观众……那离我太遥远了,我无法想象。但正因为这样,我会十分期待。人总是会期待生命中无法得到的东西。”
夏先生不由得怔了一下。
售票员女士与夏先生挥了挥手,然后说:“那想必是一场十分精彩的剧目,不是吗?错过了会让人感到遗憾的。”她笑了起来,“再见了,先生!
“希望您能喜欢这里的其他一些剧目,毕竟,人生可不能只执着于一场剧目!”
“……再见,女士。”夏先生微笑起来,他说,“这是个很好的答案。”
在那位售票员女士消失在街角的时刻,夏先生的身影也消失在阴影纪陶赫蒂亚的一座小旅馆之外。
……西列斯在费希尔之镜睁开了眼睛。二号人偶自动自发地小步跑到了他的身边。
对面,两颗玻璃球像是“眼巴巴”地望着他。
“您觉得这场旅途怎么样?”骰子问。
西列斯沉默地思索了片刻,然后说:“令人印象深刻。”
他只是与一名普普通通的售票员女士和一名剧作家交谈了一会儿,又简单地目睹了阴影纪时候陶赫蒂亚的模样——原来在那么遥远的时代,沉默纪萨丁帝国的首都城市就已经存在了吗?
这是简短的旅途,但却令人印象深刻。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从人偶的手中接过了一张叠得皱皱巴巴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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