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 在没有进一步的证据之前,还是不要先入为主的好……等等!”
柳弈原本正盯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忽然双眼圆睁,猛地停下话头, 两步上前,单膝在距离死者的头部极近的位置跪下,朝冯铃伸出手,“手电筒给我。”
冯铃虽然不知道柳弈这是发现了什么, 依然还是立刻从前襟口袋摸出电筒,连同一把小镊子,一起递给了自家头儿。
柳弈用镊子尖小心的挑开与死者锁骨平齐的衬衣的第一颗纽扣,然后夹住左侧衣领, 慢慢地朝外侧拉开。
死者脸上伤口纵横交错, 将整张脸全都划了个稀烂, 放在胸前的两只手也被切掉了十指,因此, 从伤口里流出的大量鲜血, 不仅让死者的头部跟从血池子里捞出来似的, 整个都血淋淋的,连脖子和衣襟上也全都是血, 时间久了以后,血迹慢慢干涸, 将衬衣的布料都浆成了板状, 一拉开衣领, 就扑簌簌地往下掉黑红色的渣子。
“你们看,领子的这里。”
柳弈将手电光圈打到最亮,照到衣领子上,“留意看,血迹的颜色。”
冯铃和她组里的另一个法医,以及她带的学生,都不约而同地从柳弈脑袋的左边、右边还有正上方凑过去看,一下子就把所有视角给堵了个严实。
戚山雨没法子,又不好挤开谁,只好在旁边等着,让几位法医先看完再说。
柳弈让其他人注意的,是死者衣领上的一片渗透晕染状的血迹,边界模糊,上头的血液经过了十多个小时之后,已经干透了,晕染的起始位置呈现出一种颜色偏红的褐色,深浅均一,末端则是越来越淡的暗红色。
然而,柳弈的电筒光投射上去,几人立刻清楚地看到,在死者领口的位置,有一个直径大约一厘米的半圆形区域,上面的血迹颜色要比其他地方的来得淡了半个色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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