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弈很有自知之明。
他知道自己绝对算不得什么好脾气的人, 平日里博学稳重、温和睿智的精英风范,只是为了工作需要而给自己做的人设,实际上他的本性跟温良恭谦谨半点扯不上关系,绝对是那种谁敢犯他一分,必定当场数倍回敬的类型。
于是他微微地眯起眼睛, 朝邛乐池笑了笑, “您是以什么立场说这句话的?”
柳弈歪了歪头, 做出一个困惑的模样,“我还以为, 这种话, 一般只会由长辈来开口呢。”
邛乐池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虽然柳弈的话说得还算委婉,但其中的意思再尖锐不过,他这是告诉邛乐池, 他那么一个曾经破坏过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到底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装腔摆谱, 对受害者的感情生活指手画脚?
邛乐池面色已然黑如锅底, 搁在桌面上的手紧紧地握成拳,用力到青筋暴突, 显然是在很努力地控制着快要爆发的情绪。
他深深地吸气、吐气,重复了两遍以后,松开拳头, 烦躁地揉了揉自己已然花白的额发。
“是!我知道, 当年那些, 都是我的错!”
老警官在桌上捶了一下, 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旁边的水杯还是“咣啷”一声跳动了一下。
“是我当年没管好自己,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对不起戚哥,对不起嫂子!是我欠了小戚他们一家!”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嗓子压抑而沙哑,一句话说到最后,还带了破音,“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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