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眯起凤眼,淡笑着问道:“五郎有何话?”
王徽之缓缓问道:“阿耶,你近来可好?殷刺史待你如何?”
提起工作,王羲之有些郁闷。殷浩这人听不进他的劝言,每日派人盯着征西大将军府,盯着桓温的一举一动,伺机寻找桓温的麻烦。王羲之劝了几次,刚开始殷浩会好言回应他。但是渐渐的,殷浩对他的态度变得敷衍起来。昔日殷浩请他出仕时态度如此敬重,没想到现在的态度变成了这样。这几日,王羲之经常思考一个问题:难道人当了官,性子会随之发生改变吗?
见王羲之蹙起黛眉,王徽之立马说道:“阿耶,依我看,若是干得不痛快,不如辞了不干!”
王羲之抬眼看向王徽之。
王徽之眼珠贼溜溜的打量着王羲之,接着说道:“阿耶如此聪慧,跟我学烫发最合适了!不如阿耶跟着我干吧?”
眼角微微抽搐,王羲之语气淡淡的说道:“五郎谬赞了。”
王献之觉得王徽之说的话有点骚。让一个大书法家,放下笔,拿起打火夹给人烫发,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王献之打岔,出声询问王羲之:“阿耶,岁暮回会稽吗?”
“你阿娘在家中盼着你我,自然要归家。”王羲之想郗璇了,虽然他时常与郗璇写家书,但是分开了这么久,思念悠悠,令人苦涩。王羲之真想回家看看她。不知道妻子瘦了,还是胖了,身子可还好。
王徽之忽然说道:“官奴,我有一段时日没见到会稽王世子了。你可知他的行踪?”
王献之当然知道司马道生的行踪。月初的时候,王献之安排司马道生带着暖身包,到建康周围的郡县卖货。卖给各地的封君。一来是为了赚钱,二来是让司马道生躲会稽王。
上次会稽王问王献之要人,王献之让会稽王去找桓温要人。没想到会稽王当真去找桓温要儿子。见会稽王铁了心的要收拾司马道生,王献之便让司马道生去外地躲一段时日。
王献之回答王徽之:“这段时日,他带着暖身包,到各地封君那里做客。”
王羲之觉得小儿子说话可真有艺术!把卖货说成做客,这种话一般人可说不出来。
去年司马道生跑来建康卖暖身包,大赚了一笔。王羲之后来听说了这件事,没想到司马道生今年还卖暖身包。
王徽之摸着下巴说道:“不知今岁他是否还会分我红利。”
王羲之觉得这两个儿子的确有些厚颜,不禁有些同情司马道生。
于是,王羲之温声言道:“会稽王世子单纯,你二人切莫欺负他。”
王徽之反驳道:“阿耶多虑了。我二人与会稽王世子乃是好友,如何会欺负他?”
王羲之神色淡淡的睨视王徽之。这种厚颜无耻的话,也只有他儿子能说得出口。王羲之不禁反思,是不是他的教育出了问题。但是想到其他五个儿子,王羲之觉得,应该不是他的教育出了问题。而是王献之与王徽之的天性原来就如此。
王羲之懒得跟王徽之争辩,看时候不早了,王羲之打算下山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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