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泞把人带回了府里,一并叫来了陈礿。
“怎么样?”见高泞心急如焚,陈礿从屋内出来,他立马快步迎上去。
陈礿抬眼便是瞪着他,她努力克制着某种情绪:“暂时没有大碍了。”
“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陈礿深吸一口气,“他服了浮桂引。所幸用得不多,估计是药效发作后浑身发热才泡在水里,也多亏这傻小子误打误撞,浮桂引散得差不多了。如今就是身子虚受了寒,静养段时日就会痊愈。”
“只是受寒?那为什么现在还不醒?”不知是怒的还是悲的,高泞的眼睛竟有些泛红。
陈礿沉了沉肩膀,“还记得张朗屋子里点的香么?我今日重新看了剩下的香灰,他…往合欢香里头混了浮桂引。许是在那时身子里便留了隐患,但那次我并未给李晚玑看过。至于会不会成瘾…我不敢跟你保证,你也知道有的人身子弱,接触一次就能产生极强的依赖性…不过不是长期服用,都还有摆脱的余地。”
高泞听了只是沉默,他攥紧了拳头。明摆着是冲着他来的,但这份灾却降在了李晚玑身上。片刻,他心中约莫有了方向。
“照理而言,这些不该是我说的。”陈礿的脸色终于沉下来,“你们的事我从不多问,一心想着他过得开心就好。但是高泞,我把人交给你,不是让他跟在你身边被人莫名其妙下了浮桂引还只能自己一个人傻乎乎地泡在水里。如果今晚你没上山,那他怎么办?是不是就要这么泡在水里一晚上,泡得人都肿了还没人发现?!你见过那些服了浮桂引的人么?你知道他们药发的时候有多骇人么?近乎癫狂,跟中了邪一般……”
“抱歉……”高泞也不知道说什么,只一个劲地低声道歉。
陈礿看他这副模样,一时也不忍心再说更重的话,她能察觉到高泞身上的故事不一般,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但…但她也实在不愿意看着屋里那傻小子永远一副乐呵呵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再把所有的事自己吞着,受着。
她见过原本一直贴着笑脸的李晚玑因为师父的死而坐在雨里哭得泣不成声,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有些东西只是不说、不表现出来,并不是代表事实真的就如表面粉饰的那般美好。
陈礿站在原地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开了这个口:“长孙府,有人在用浮桂引,他和那家走得近,你多注意着点。这傻小子不说我也能看出来,他为了你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嗯,我都知道。”高泞的声音在发颤。
“知道就好。现在是我还能救,莫要再要下次了。”
“抱歉…”
陈礿失笑道:“你和我道歉有什么用?去看着吧,有什么事再让人叫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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