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简看着手机里官方发出的投票。
全国人民可以匿名为临川投下自己建设性的一票,在最危急的关头,是炸,还是不炸?
没有选择之前,她看不到两方的投票数量,她几乎不做犹豫选择了不炸。
两边数量马上显现出来,炸以压倒性的数量高于不炸。
心,一下子坠入谷底。
人,是很自私的生物。
纪简知道,自己也是很自私的生物。
她选择不炸,不也是冒着全国人民的危险,想让临川存活吗。
夜色有点深了,远处的直升机嗡嗡开着,方向是军方基地。
初春的寒冷让人忍不住发抖,站在实验室的楼顶,纪简扯了扯衣服,微微仰起头,看向远处的万家灯火。
“还有三天,这里要炸了。”
声音混入凉薄的月色中,很轻很轻,长安一时分不清纪简刚刚有没有说过话了。
不过,他还是回了,“明天让蒋京他们收拾收拾,火车抢不到名额,那就联系直升飞机,把他们送走吧。我们也走。”
纪简侧过头来,看着他,看着他缺少了光芒的眼睛,“我不想走。”
长安沉默良久,“我不想你死。”
“长安。”
“嗯?”
“你知道,我想研究渐冻症的初衷是什么吗?”
“你有个死于渐冻症的弟弟。”长安了解过一点。
“是,我不能忍受别人控制不了自己的命运,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在知道渐冻症是治不好的绝症,你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会绝望吗?”
长安点点头,声音低沉,有些沙哑,“我懂了,我陪你留下来。”
纪简心头一颤,她定定看着长安,看着长安宝石眼睛在月色下熠熠生辉,发出万丈光芒,就像那些年,她没曽拥有过的阳光。
“长安,我……”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话到了嘴巴又卡住了。
长安也许被冻住了,今夜难得没和她斗嘴,只是眼里带点柔光看着她,“嗯?”
纪简垂眸抿唇,摇摇头,“没什么。”
只是突然想通了一点,她好像找到了择偶观里面那个灵魂伴侣了。
只是她又想到,那一句发自内心的诅咒,他私心希望她死于这个春天。
关键不是诅咒,是死亡。
她或许,会如姜定那般,那么突然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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