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牧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顾廷:“祖父,除此之外,可能还有更糟糕的。”
她将昨晚被莫名其妙地拉去给季秀林诊病一事给说了,当然隐去了她去凤凰台的那一部分,顾廷听完以后果然更加忧虑,顾以牧小心翼翼地说:“我昨日没回来,梁王便紧张地看守了您一晚上,若是他得到消息我接触了季秀林,大约……会等不及得势就对顾家下手。”
梁王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如今时局敏感,他不敢直接挑顾家的毛病,但如果让他觉得顾家可能联合起季秀林来,泄露他的秘密,那么他完全可能铤而走险。
想到这一层祖孙两不由得愁云惨淡,顾廷咳嗽了几声,认命般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对了,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还是昨日之事,我原不知那人便是季秀林,出言不妥,便被他寻着毛病将我赶出了太医院。”
直到现在顾以牧也依旧为此愤愤,春荣一事毫无结果,她却彻底失去了进宫的机会,无论是要撇清自己还是继续转移都没了法子,可顾廷闻言却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如今宫中形势敏感,你离开太医院,不一定是坏事,这几日就到朱贤那儿去吧。”
因为顾以牧一夜未归,昨夜王德折腾了顾家一宿,这会儿她平安归来,一颗心终于能放下,毕竟年纪大了,这精神一放松,困倦便涌了上来。
顾以牧这才告退,有些烦闷地出了门,结果迎面撞上了一个翻墙的蟊贼,她笑了一声,双手抱胸往一旁的树上一靠,对着那蟊贼吹了一声口哨:“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翻墙入室,公子好大的胆子。”
那人被顾以牧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脚下一空险些掉下来:“啊啊啊吓死我了!”
岳琅之死死地扒着墙头,扭头瞪了顾以牧一眼,这才墙上跳下来:“你小声点儿!我好不容易溜出来的!”
“你有本事直接翻去外面,溜到我家院子算怎么回事?我可告诉你,我家还有女眷,要是被你坏了名声,我饶不了你!”
“我这不是听说你被太医院赶出来了,来安慰安慰你嘛。再说了,我和姚妹妹自小就认识的,有谁敢说闲话?”岳琅之也不过是个十七八的少年郎,却大哥大似的一拍胸脯,伸手勾住了顾以牧的脖子:“我跟你说,太医院有什么好呆的,你回来还没好好玩儿过吧,走,哥哥带你见识见识这京城的风花雪月。”
顾以牧啪地打在岳琅之手背上,笑着和他一起往外走:“但愿岳伯伯来我家要人的时候你还能一样理直气壮。”
“提起他我就烦,整日就知道让我读书读书,那我是读书那块料么?烦死了!”岳琅之紧挨着顾以牧,煞有其事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最近更是变态,竟然连门都不让我出。我就搞不明白了,我家有我哥一个人争气不就行了么?干什么还指望我,啧……烦!”
岳家商户出身,在朝中地位不高,但岳琅之的姐姐入宫为妃多年,膝下还有一子,因此也算得上是显贵,家中又略有薄财,也就造就了岳家小公子这不知人间疾苦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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