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的模样已经老了许多,自从梁王倒台后,支撑着他的一口气好像都快要散去了,一下子慈眉善目起来。
他向唐如卿招了招手,唐如卿赶紧过去扶住他,便听见顾廷说:“丫头,你究竟是什么人?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把自己卷进这些权利漩涡中来,如今牧儿既然已经不在了,也给不了你什么,你何必如此?”
唐如卿想顾廷是真的变了,竟然也会关心起她的事情来,而且听他的话音,似乎还误会了什么,不由得笑了起来:“祖父,我与以牧并非是您想象中那样。我本是江湖儿女,胸中没有多少情情爱爱,以牧曾经救过我,我理应报答,您不要多想。”
“可惜了……”
顾廷的表现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他这一声可惜不知是在感慨“顾以牧已经去世”还是在感慨“唐如卿和顾以牧竟然没有关系”,唐如卿垂下眸子没有说话,屋子里便陷入了一片寂静。
顾廷的确是老了,如今已经有些精神不济,唐如卿服侍着他睡下,这才转身离开,却在门口见到了顾盛平。
两人对视一眼,顾盛平不免有些尴尬,倒是唐如卿先反应过来,冲他笑了一下:“祖父已经睡下了,爹有什么事情吗?”
“咳,到晚膳时间了,既然父亲已经睡了,你就自己过来吧。”
顾盛平的表情别扭极了,唐如卿也没说“这种事情找个小厮传一声就行了”,笑眯眯地跟上了顾盛平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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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有人传来的信。”
缇刑司中,季秀林接过那一封并未署名的信纸没有说话,何识君道:“用的都是最简单的信和墨,查不出来源。”
“知道了。”
这段时间京城中的势力有不少的变更,多少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小地方都换了人做主,季秀林一回来就要面对堆积如山的事务,他毫不在意地将那一封写着“季秀林亲启”的信放在了一旁,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最新传来的情报上。
何识君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觉得督主愈发神秘,此次缇刑司没有接到任何消息,谁也不知道季秀林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甚至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这样的手段未免太过令人心惊。
直到天边浮起鱼肚白的颜色,季秀林才终于处理完缇刑司的紧要事务,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背脊,这才拆开了那一封神秘的信——世上能直称他本名的人实在是太少,哪怕这封信明目张胆的扔到了缇刑司中,也没有人敢打开,检查过有没有陷阱后便交给了他。
信纸里面的内容依旧没有开头没有落款,开门见山:“你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记得尽快实现你的承诺。”
季秀林没什么表情地把信纸放到了蜡烛上,借着残余的烛火燃起了上好的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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