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三倒四,好像连神志都不清楚了。
季秀林茫然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英俊的五官隐没在黑暗里,忽然阴恻恻地笑起来,惨白的脸上浮现出疯狂的神色,他一把掐住了那人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暴起:“你把季予安还给我,还给我!”
季秀林的一生从受人欺凌到令人畏惧,从未露出过如此狰狞的神色,大肚陶缸里的那人被多年折磨早就油尽灯枯,被掐住脖子的那一刻才感觉到解脱,从嗓子里发出难听的笑声,又很快就没了声音。
他愤怒地撞着大缸的边缘,嘴里发出一连串的怪声指责季秀林为什么不继续,但季秀林停了手,他目光诡异地盯了那人一会儿,随后离开了这间密室。
季秀林没有把密室门关上,他取下挂在剑钩上的木剑,然后珍重地放在了剑匣里,又从床边拿出一个木盒,里面放着一个很旧的银铃铛。清脆的铃铛声终于让季秀林笑了一下,他把两样东西并排放在一起,而后去厨房取了火油,面无表情地从密室一路泼到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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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懿公主失踪——说好听点叫失踪,遇上行刺,又落入湖里,到现在也没看见影子,谁都知道没了生还的可能性,凤凰台荒废多年,恐怕她的尸体早就不知被哪里的水草缠住了,到现在都没浮上来。
总之嘉懿公主生死不明,对于各方势力而言都是大事,城北混乱的贫民窟里,住着的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路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几个乞丐就躺在脏乱的路面上晒太阳,旁边就有人对着墙根小便也没人在意,好像这里是唯一一块不会被朝局影响到的地方,无论天下变成什么样子,他们的日子也不会更差了。
一个老人披着破烂的斗篷颤颤巍巍地走进这里,他身边跟着一个同样打扮的少年,敲了敲一扇破败的院门——这个举动在这里显得十分滑稽,因为那院门本就只是歪在那里,早就已经坏了。而他这样有礼貌的行为显然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稍微一用力,那扇门便吱呀一声开了,晃晃悠悠的模样叫人怀疑它是不是会直接倒下去。
院子里面同样破败,老人进去后却很快有人将院门重新掩上,等到他进去屋子里,坐在屋里的十几个人才同时看向他,而后恭敬地起身行礼。
“范大人。”
这是几个人穿着一般,甚至有的说得上破旧,对待这老人态度却都一样的好。范文执挺起身来,一一回礼,又问:“其余大人在何处?”
话音刚落,有个人便从楼梯上下来:“远远地就看见你来了,赶紧进来。”
这人声音粗矿,范文执笑了一下,跟着上了楼。
这上面一层比外面不知整洁了多少倍,有五六个人围桌而坐,一个个的神色凝重,看见范文执才问:“你总算是来了,外面有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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