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抬起头看着站在他对面的江昭旭,毫不意外他的出现,开口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会过来,去楼梯间吧,这里不方便讲话。”
起身往走廊尽头走去,江昭旭也知道在病房面前说话确实不方便,便也跟着他一块过去。
江昭旭直接把一张卡放在期满灰尘的窗台上,窗外仅剩的一丝月光照得那张银行卡发亮,他开门见山:“她欠你的,我来还。”
周潮生没说话,哼笑一声,掏出烟盒,点燃一支,再缓缓吐出烟雾,“不是她欠我的,是我欠她的,我欠他们家的。”
“我知道她没找你借钱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你应该也知道他不想欠你的,她不想欠你是因为她把你当男朋友,把我当家人”
一听家人两个字他心里又紧了一下,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跟你显摆她和我关系有多好,而是想告诉你,阿郡是真的想和你好好处,她希望你们之前的关系是平平等等的,男女朋友之间要是出现了金钱上的亏欠,无论你怎么弥补怎么平衡,都不可能回到原来的样子。这样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他怎么可能会不懂祁郡什么意思,可他心里还是气得很,他气祁郡从来都不会依靠他,气她什么都不和他说,气她从来没有把他当做男朋友。
周潮生看江昭旭没说话,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看向窗外,“她跟一般姑娘不一样,父亲早逝,妈也跟人走了,家里还有个老太太,这么多年了,大家都说是我帮着她,其实不是的,她能活成今天这个样子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也绝非幸运,那是因为她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她低头,不允许她烂在泥潭里。”
周潮生很聪明,也了解祁郡什么脾气,自然猜得到两人吵架了,两个脾气火爆的硬骨头,怎么可能服软于彼此。
“阿郡确实是不会爱人,但她也从来没有对待过那个男孩子像对你一样好,给你上台唱歌,你手里拿的打火机是她的吧?我问过好几回她都没肯给我,你脚上踩的鞋也是她给你送的,还有巷子里的那两猫她也帮你喂着,甚至还有上回李治那次。”
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酸,无奈地笑了一声,继续开口: “当然,你们这种被人捧惯的少爷可能觉得这些事情没什么,送礼物养猫确实是女朋友该做的事,但祁郡不是一般女朋友,她这个人从小就自私冷漠到骨子里,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却不会做好人有好报的事儿,她能为你做这么多事,就意味着你在她心里分量不少。”
江昭旭很少会认认真真听一个人说这么多话,甚至插不上一句话,周潮生把他和祁郡分析得明明白白。
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医院的,只是听见周潮生说她感冒了,一天没吃饭可能会胃疼后,头都不回往外跑。
那一刻,江昭旭无比悔恨自己的冲动,恨不得扇死自己,明明看到她手里的感冒药还要对她恶言相向,只顾着自己发脾气却忽略了她紧皱的眉头和紧按胃部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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