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名字是不是随便取得啊。大殷一个偏远小镇的偏远小院里有一棵槐树,还住着一个叫殷槐的小朋友。”
夏何看着被乌云半遮的音乐,“话说,南方的月亮真的小呢,只有巴掌大。”夏何伸出一只手,斑驳的阴影落在青年俊秀的脸上,遮住了半边微笑。
“荒原上的月亮太大了,太亮了,什么都藏不了呀。”
“我姓夏,夏城夏家的夏。”
殷槐不知道他为什么又一次提到了这个,似乎在强调什么。
“也是百年前叛降大殷的夏……”
殷槐不知道,百年前究竟发生了甚么,也不太想知道,他只想知道如何怎么去修行,怎么去杀死一位神。但他也没有打断夏何的意思,闭着眼,缄默者。
“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大殷的人,你不是我朋友,我们只是路人,明天就会离开的旅人,你很安静又是小人物,我很想说会儿话。”青年说的话很乱,心里也很乱。夜风胡乱吹着,吹的青年睁不开眼。
“我真的不喜欢我的祖先,我很喜欢南方的月亮,小小的,柔柔的。大荒那边的月亮太亮了,太硬了些,在那样的月亮下,所有黑暗里的东西都无所遁形,什么都藏不住。”
“我也不喜欢我爹,虽然他也不喜欢大荒的月亮,他甚至连大荒的太阳都不喜欢他,他没有办法去摧毁天上的太阳,所以他就盯上了地上的太阳,他想毁了太阳,自己做太阳。”
“我不喜欢他做太阳,我也不喜欢他,所以本来我很喜欢的修行都不喜欢了,他老是说我是天才,我当然是天才,但我不想当他手里的天才,我只想做一个四处流浪的天才。所以天才的我,很天才的学会了做修行上的废材。”
“他不喜欢我这样,但他拿我没办法,只能看着我到处乱跑。可是,我早就跟他说过了荒原的月亮太亮了,因为北边有座山,荒原的太阳太热了,因为太阳下有座山。”
殷槐不知道那两座山是什么,但想来应该不会是羊角河源头的羊角山,也不会是镇旁他常去的小山丘。
“然后,他就被发现了,被荒主发现了。再然后,他就死了……就死在我面前,被山里来的道人用道剑在胸口捅了个大洞,血流了好多,都流到我脚下了,但老家伙还是回头看了我,我早就跟他说过的,他从小就很疼我的,我说什么他都会信我的。只是这次他不信我,我真的早就跟他说过的啊!”
青年的情绪有些失控,依然微笑着,只是那微笑被阴霾遮着,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连微笑都被水滴浸湿了。殷槐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眉头紧锁,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不知道跟从何处说起,就像夏何说的,他们不是朋友,只是彼此世界的路人。
青年嘶号的声音在院里回荡,传到了外面,只是不知道惊醒了几户人家,又有几户人家为他亮起了灯盏。
重归安静的小院只听见几缕不知从何飘来的蝉声,蝉声戚戚,声声凄寒。
过了很久,青年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他死了,我们得逃了,然后娘就带着我还有妹妹,逃离了夏城,离开夏城的时候,夏城换了新的城主,也改了个新的名字,只是老家伙不知道自己辛苦建设好的夏城徒做了别家的嫁衣。”
“娘说要逃远一点,所以要到大殷去,但大殷实在是太远了,路太难走了。还有山里来的人,还有荒主的那些狗腿子们,所以娘也留在了荒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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