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之探过身来,目光在她唇边徘徊。
沈甜侧脸灼热,低头迅速把三角形的肝塞进嘴里,边嚼边心虚地说:“你看我干嘛?”
“因为好看。”他语气认真。
沈甜脸颊升温,活这么久没有几个人说过她长得好看,大都是有福气,健康,可爱这种人际交往的场面话。
后知后觉想到他的表白,他外表条件这么好,到底喜欢她什么呢?
也许是关于他高中的记忆太深刻,导致她没办法把面前这个男人当做成年人,只要心里泛起涟漪,马上会出现一个红叉禁止,画外音回荡着:他可是弟弟,是小孩!”
可身边坐着的明明是男人,站起来头都要顶到天花板,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男孩了。
沈甜咽下猪肝,幽幽地看着他。
顾逸之不惧她的目光,又往前凑了凑和她对视,不到三秒,沈甜就觉得自己要溺死在他的眼神里,马上溃败奔逃。
她不喜欢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猜疑和拉扯实在耗费精力,她深呼吸,放下筷子,挺直肩膀面向他。
“你为什么喜欢我?”
顾逸之唇角弯了弯,语气像得到糖的小孩那样轻快,“因为你好。”
“我哪里好?”
“哪里都好。”
沈甜抬头望天,盯着蓝色浅花的圆形灯罩幽幽地说:“我很认真在问你。”
她目光转回他的脸上,不大概是被她的情绪感染,顾逸之也放下二郎腿,往她的方向挪了挪,低声说:“我短暂的人生里,绝境时能想到的只有你。”
顾逸之刚说完,沈甜马上皱着眉抓住他的袖口,“绝境?发生什么事了?”
见他不说话,她更着急了,以她对国外有限的了解,只能问出:“遭遇枪击了?还是龙卷风?”
“都没有。”顾逸之反手把她抓紧袖口的手放在掌心摩擦,他当初不声不响地离开,以为自己足够强大,觉得离开这片土地就好了。
但现实和想象存在赤道般的差距,他踩在陌生的土地上,整个身体都在控制不住地想要回到她身边。
整整三年的时间,他都在后悔。
后来,思念成了习惯,随着血液扎根进骨髓,他觉得经受的痛苦都是对当初他不告而别的惩罚,他恨自己把她当成麻烦。
随着年龄的增长愕然发现,他才是那个麻烦。
不止是麻烦,还是自私自利的胆小鬼,懦夫,白眼狼。
他曾回来过一次,去拜访她家,还没进门,半开的修理厂里就传来一阵争吵。年老的女人在谩骂,年轻的女人也不甘示弱回骂,中间还掺杂着婴儿刺耳的啼哭。
他仔细听,确定不是沈甜的声音,轻轻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本来,他已经不抱希望,把身心都投入到学业。后来,他看到一张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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