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参加她的订婚宴。
订婚宴本该喜气洋洋,可我们另一个朋友的姐姐因为重病住进,因为喝了酒,没控制情绪,她在卫生间号啕大哭。
发小是订婚女主角,自然不能长期缺席,便让我去卫生间陪朋友。
我一进卫生间,就有点没忍住。
我也喝了很多酒。
我朋友絮絮叨叨跟我说很多,说她后悔没有及时回复姐姐消息,后悔连最后一条消息都对姐姐爱答不理。
她怕姐姐就此醒不过来,她那份敷衍,成了最后的遗憾。
我忽然就很冲动地想做点什么。
我当时有一瞬间想,难道我也要走到这个地步吗?
我平时上班忙,身体不好,离职后昼夜颠倒,熬夜,常常心悸。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也有个万一,那这十二年,就成了没头没尾的遗憾吗?
宴席散场,我喝得走不稳路,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来接我。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哭,我跟他们说我朋友姐姐的事情,我给小简打电话,前言不搭后语,小简问我:“你是不是又……”
我打断她说没有。
等回了家,我躺在床上,我忽然抱着手机哭得撕心裂肺,我跟小简承认说:“我好难受,我不甘心,我要给他打电话。”
小简安抚我说:“他肯定睡了。”
是的,他肯定睡了。
但我还是不依不挠,要给他打电话。
我一直打不通。
后来打通了,对方挂了。
我哭得更凶,我跟我爸妈说:“他挂我电话。”
我爸疑惑:“谁挂你电话?”
我弟忽然从他房间出来问:“你打我电话做什么?”
哦。
我打错了。
我上大学那年把曾经用过的手机号送给我弟用了,而我那个手机号,和少年的手机号只差了三位数。
手机号一共十一位数,最后三位不同。
我和他认识十二年,最后三年几乎断联。
原来这不是情侣手机号码。
这是上天注定,是冥冥之中,我们的安排。
我坐在床上,愣愣地出神,好久,才渐渐缓过一点意识。
我记起了他的电话。
我给他打电话。
他没接。
意料之中。
他一向睡得早,起得也早,作息规律的不像个年轻人。
我常常嘲笑他。
却没想到,我们连基本的作息规律,都有着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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