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那么爱她,不代表他对她没有感情。她好像一面镜子,照出那个自私而卑微的陆桥。
最近陆桥觉得很烦,周围的所有人都很烦。谁要是说个什么,他就会想,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啊,就会一张嘴夸夸其谈,或者,你丫以为自己很幽默是吧,我看是脑子坏掉了。
而这么想的最终后果是,他恶狠狠地对自己说,不过这世界上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你陆桥咯。
他老是梦见自己和程澄分手的那个场面,心脏被一把大手捏住:我怎么会这么做?我可真是禽兽。而他每次不敢想起周宛,因为她那个冰冷而决绝的眼神会让他喘不过气,疼得麻木,而感受到那种麻木,他又清楚地知道那是因为太疼。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丛恕敲门,笑嘻嘻地探头进来:“老陆,走,打球去。”
他坐在椅子上发了片刻呆,才慢吞吞地起来去找袜子。
天气很冷,他们却穿得很少,因为打了一会脑门上冒热气。陆桥这一方今天处于劣势,主要总是配合不好,单靠陆桥一个也无回天之力。
中间休息了一会重新上场。陆桥传了几次球,快速跑到合适的位置,然而球却没有给他,反而到了别人手里,没有判断好时机贸然出手,连篮板的边都没擦到。
他在心里暗自靠了一声。下次再拿到球索性自己带着硬冲进去。来拦他的正好是丛恕。他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倔劲,不管不顾地继续朝前冲去。旁边的人就看到一个一百八十五公分的壮汉呼啸而上,速度惊人,表情狰狞,狠狠地撞在丛恕身上。也算高而结实的丛恕刚好没站稳,整个人往后飞去,摔在地上。
陆桥做完动作就后悔了。也许完全是幻觉,他耳朵里清晰地听到一声咔嚓,响亮得令他打了个哆嗦。
他把球一扔跑过去看丛恕。丛恕满头是汗,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一手撑在左腿小腿上。大家不敢轻易去拉他,都蹲下围住。过了一会他才睁开眼睛对陆桥苦笑一声:“老陆,我的腿好像断了。”
他被立刻送往医院,小腿骨折打了石膏。
陆桥都懵了,只会呆呆地扶着他,医生叫干嘛就立刻一阵风似的去干嘛,一回来就条件反射一般抓着丛恕的胳膊,恨不得把他抗在肩上。
那种让肺部抽搐的,好像溺水接近死亡的疼痛再度袭来。
我怎么就这么差劲呢?陆桥咬紧下颌,喘着粗气。
丛恕倒乐呵呵地不是很在乎的样子,对吓坏了的同伴们说:“老子也有打球光荣下场的时候啊。”
“靠,不显摆你会死啊?”有人笑骂。
他们回了家,陆桥忙前忙后地想要学着伺候他,丛恕连忙摆手:“哎哎哎,我自己来。断条腿老子就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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