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行一会是哪一类,之夏并没有把握。
最近做梦的时候,她老梦见一个女人对着自己放声尖叫,醒来后她想了又想,确定那是盛怒下失态扭曲的方严严。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看见自己这么狰狞可怕的样子,可是当年的方严严一定是控制不住吧,之夏想,因为她也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
简行一没有回来的时候,她会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想心事,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小钻子,在钻着她的心脏,钻到深处,疼得她缩成一团。房间里回响着奇怪的声音,并不是哭泣,而是一声又一声的干嚎。陈之夏捂住耳朵,却阻不住那声音,她站起来,抓起手边的花瓶往地上狠狠一掼,晶莹的碎片飞溅开来,甚至有一片溅到了她的眉上,划出一道伤痕。
简行一回到家见了,不免吓一跳,要来看她的伤势。她把头一偏,说没有关系,只说自己不小心把花瓶摔碎了。简行一也没有深究,替她涂了酒精,贴了一个小小的创可贴。之夏还开了一个玩笑:“明天去上班他们会不会以为你对我家暴了?”简行一瞪她一眼。
他去书房继续工作,之夏留在卧室写日记。页面洁白光滑,软滑的笔尖却无处可落。她该说什么呢?告诉他什么?她痛苦,因为被背叛?她放下笔,从书架上抽了一本鲁迅全集读着,看了一会简行一走进来,探头看封面,讶然问:“怎么看鲁迅的书也会哭?”之夏胡乱抹了眼泪:“你不懂的。”
陈之夏开始揣摩简行一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这几年他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公司上,经营家庭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但是只要在家,他算是体贴温柔。她突然发现,他做事周到,成熟稳重,完美到没有个性,也基本上可以称作无趣。之夏怀念少年时他偶尔锋芒毕露的瞬间。不过这一切也许起源于之夏本人对他俩生活的参与性不够高。她不了解他在外面做事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整天在忙什么。
太稳定的生活不见得是件好事。可是之夏也厌倦动荡刺激。真是两难。
她躺在床上,觉得说不出的疲倦,每根骨头都想罢工。活着就是这样累。但问题是,她想不想失去简行一?答案是不。那么她就得战斗。
方严严当年赢得漂亮,值得借鉴。可是她有两个法宝,一个是孩子,一个是掌握财产,可惜之夏都没有。她坐起来,抱着被子,决定了一件事,至少她要先搞清楚他们在干什么,那个女人是谁。
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始留心简行一的行程表。有时可以看到他的DA,有时可以打电话去跟他的秘书聊天。通过这她确定了一件事,这个女性很有可能跟他工作上有关联,否则他行程这么紧,又那么守时,两人相处的时间必定很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