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楚离明缓缓坐下,北门一梦这才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皇上来了,这外面的下人都不知通报一声。”
楚离明长叹了一声,“母妃别怪罪他们,是朕不许他们通报的。这几日,朕忙于朝政,没过来看看母妃,母妃都瘦了一圈,人也憔悴了不少。思及幼年,母后死后,皆是母妃精心照料,儿臣心里一想到母妃心里不痛快,儿臣没能在跟前尽孝,便总觉心里难安。”
北门一梦笑了笑,“皇帝孝顺,本宫是知道的。你母后在时,本宫便与她交好,从前在这宫里冷清孤寂的日日夜夜,都是本宫与你母后相依为伴,才能熬到如今。如今你和离镜都长大了,本宫也总算不辜负先帝和先皇后的所托。”
说完这话,北门一梦抬眸望着楚离明亦有些憔悴不安,便叹了口气,劝慰道:“镜水自幼便由齐国国师抚养,性子自然跟宫里的公主有所不同。况且之前的事情,本宫也已经听说了,虽说镜水无礼,可是皇上也未必没有错。睿妃这些年在宫里横行跋扈惯了,可是妃妾到底是妃妾,永远都越不过皇后去。”
“你不要忘记了,当年的先帝就是因为太过于宠幸柔贵妃,才会让你母后孤冷半生。你母后对你父皇那是何等的挚爱,何等的情深啊。”
楚离明其实也后悔了,他虽然疼爱睿妃,但如果知道北门镜水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当初还不如让睿妃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如今倒是好,弄的他骑虎难下。
说来说去,楚离明只觉得他就犯了这么点错误,却被皇后、皇贵太妃、以及昭亲王当成了十恶不赦的大事抓着不放,委实委屈。
然而现下,他却不得不恳求道:“母妃,您是皇后的亲姑母,过几日,您好好劝劝她,莫要跟朕如此剑拔弩张。”
皇贵太妃听闻这话倒是嗤笑了一声,“皇上与皇后本就是夫妻,夫妻两个床头吵架床尾和,怎么就有这些说不通的事情了?皇上若是能像今日来求本宫一般,去求求皇后,那丫头心底纯良,会原谅皇上的。”
心地纯良?楚离明只觉得外人对皇后的评价实在是不实,那样的女人,也配称得上是心地纯良?
着实讽刺!着实是讽刺的很!
皇上苦笑了一声,只觉得就算是来了重华宫与母妃坐在一起,亦是话不投机。
思及此,他苦笑一声,“朕御书房还有很多事情没忙完,就不打扰母妃了。若是皇后过来请安,母妃切记帮儿臣劝诫她几句,女子也当如母妃这般,温婉贤良才好。”
说完,皇上不等北门一梦再说什么,便转身如风一般遁走了。
北门一梦望着皇上的背影,叹了口气道:“碧儿你说,皇上这般是不是对镜水颇多微词?”
碧儿也叹了口气,“皇后对皇上,亦是诸多不满。如今帝后关系剑拔弩张,其形势严峻,堪比当年齐国大楚两国大战。”
北门一梦沉思须臾,突然感慨道:“若是战神秦天还在,大楚也不会败落至此。皇上的性子,是越来越像先帝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碧儿嘴角微微一动,端进来一盘水果,道:“这葡萄和柑橘都是昭亲王从别处搜罗回来的,估摸着您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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