笹岛律盯着墓碑看了许久,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我猜阵平那家伙应该是哭得最厉害的吧,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在这里骂了我很久?”
“萩原的话应该不会哭出声音,他这人还挺要面子的。而且他也不适合哭,哭太久对眼睛不好,他已经少掉一只眼睛了,不能再少另一只。”
“班长肯定不会哭,最多就是红了眼眶。正是因为他是班长,所以要当‘不轻易落泪’的榜样啊。”
“至于景光……”
零那家伙在得知自己死亡的消息后,肯定第一时间就汇报给警察厅那边了吧?多半是第二个知道自己死亡消息的人,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笹岛律有点不敢去想,毕竟在他心里,景光是把自己从无聊透顶又毫无意义的人生中拉扯出来的人,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就像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他一定会非常难过吧。
想到景光曾经患有失语症,他会痛苦到失语么。
笹岛律微微攥紧拳头收回视线背过身去,刚抬头雨滴就落在他的鼻尖。
下雨了啊。
这种时候可以尽情流泪吗?但好像没办法哭出来,他的眼泪已经在一年前流干了。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墓碑,语气淡漠道:“你还真是个罪人,让那么多人替你伤心。”
手中的鲜花并没有放下,毕竟自己没有长眠于此不是吗?
笹岛律撑开黑色的雨伞,朝着墓园的入口处走去,已经差不多要到去警视厅报道的时间,第一天上班可不能迟到。
“松田,你是不是没有用心啊?去年可尔必思,今年也带可尔必思!”
“啰嗦!你忘了那家伙张口闭口都是可尔必思吗!谁让他的爱好那么少…又不是我的错。”
“我给小笹岛准备的是鲜花哦,还是最新鲜的一束,他如果手捧一束红玫瑰,绝对能迷倒万千少女。”
“诸伏你呢?上次你什么都没带啊,这次这个饭盒里是?”
“阿律喜欢吃的炸鱼薯条,去年没来得及准备,今年自然不会忘的。”
诸伏景光眼底有着浓郁的黑眼圈,短短一年气质上的变化也很大,收敛起了不少锋芒,要是搭配上一副圆框眼镜,说不准会被误以为是某大学年轻的教授。
他温和的笑道:“正好和阵平你的可尔必思搭配,吃的喝的都齐全了。”
握住伞柄的左手悄然换至右手,并且朝下压低尽可能遮掩住自己的模样。笹岛律就这么从他们四人的身边擦肩而过,没有打一声招呼也没有一个眼神的交流,宛若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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