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年察觉到不对劲,立即问他:“怎么了?”
“记不记得我在玉城的赛车场给你表白过?”顾炤问道。
沈时年一愣,神色瞬间变得相当复杂,嘴唇微微一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炤咧开嘴笑:“没想到吧,你们那点儿催眠术对我根本就没用。”
沈时年沉默了几秒,回答:“我……其实已经知道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顾炤挑起眉。
“机场,”沈时年说,“你走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顾炤手掌缓缓下移,放在他更为温热的脖子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和脉动,掌心传来每一次搏动都代表着时间的流逝,十七分钟现在还剩下多少?
“那天我在机场站了很久,”沈时年忽然捏住顾炤的手,说道,“我曾反抗过命运,也曾顺从过它的旨意,甚至想带你一起躲避。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无论我做了什么,有些事情永远也不会改变。”
顾炤耐心地听下去。
“就算你和我一起去了西藏,那些人总有一天还是会找到你,这是你必须面对的,也是我必须要面对的,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从今往后你要做什么,我就陪你一起去做,”沈时年的眼神极其温柔,在目光面前,被人类赞颂了几千年的月光都不过如此,“我是一个早就不应该存在的人,能和你死在一起已经很幸运了。”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沈时年说,“我只是觉得,你要跟我告别了。”
顾炤平静地坦白:“还有十多分钟,有一枚核弹会在这里落下。”
沈时年皱眉,毫不犹豫道:“是雷蒙下的命令。”
“他还真够胆的。”顾炤笑了笑。
“他是为复仇而活的,”沈时年说,“代价再大也无所谓。”
“疯子,”顾炤如此评价道,又问,“他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曾是一名海军少校,现在还有很多人这么叫他,”沈时年简单解释道,“他的船在实验体引发的海啸中沉没了,大约死了三百人,都是他的战友和兄弟。”
“所以他才加入瓦尔哈拉?”
沈时年回答:“在纽约接受三年的心理治疗后,他的情况也并没有好转,当时是瓦尔哈拉主动与他联系的,因为他有一颗复仇之心,组织也希望吸纳他这种有经验的军事人才。有时候他确实是疯子,但绝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很好的。”
“你没有把他当成过敌人。”顾炤一语道破关键。
“但是他把你当成了敌人,”沈时年说,“现在他想让我们都死。”
“我们只是站在了对立面,”顾炤似笑非笑,“你如果没有提前认识我,突然冒出个能引发暴风雪和雪崩的人,你也会提着刀来这里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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