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伊桑凭感觉带他们走的路太过偏僻, 此时甚至已经脱离纽约地界,哪怕是这样一家公路餐厅都要隔一段路程才看得见。
维克托倒是没有这么挑剔, 他用餐的姿态一如他的做事风格, 都带着雷厉风行的派头, 对他来说吃的是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得执行进食这个活动, 不然就没有体力应对接下来可能面对的危险。
然而,相比于这两个人,伊桑似乎对这种食物非常满意, 也许是因为他是个地道的美国人,也许是将这些天受的惊吓全部发泄食物上,总之每次他都能餐桌上的食物消耗得一干二净, 一点残渣也不会留下。
顾炤打量着他手腕,那里不仅布满风格诡异的纹身, 看上去还格外纤细, 这一点其实顾炤早就发现了, 他的身板比普通男性要更加单薄一点,看上去有点发育不良的样子。
如果他们三个再年轻几岁,眼下的场景可能变成不良少年气压低年级小男生, 想到这里顾炤难得良心发现, 开始思考要不要对这个貌似无辜卷入危机的人温柔一点。
可是下一刻他就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趁着维克托在结账的时候,这家伙假装若无其事地盯着窗外, 却在不知不觉中靠近了一名往餐厅外面走的顾客。
在即将他顺走那人兜里的手机,顾炤摁住了他的肩膀。
伊桑吓了一大跳,手机顺势滑落在地,顾客也是一惊,迅速捡起手机后警惕地看着他们。
要不是此时结账完毕的维克托过来了,难免要发生一场争执,顾客见他们三人里有两个都看上去不好招惹的样子就先离开了,伊桑却不知好歹地朝着他的背影说了几句挑衅的话。
“你很开心?”维克托冷不丁儿地开口。
伊桑一个哆嗦,回过头,看着身边两位面露不善的人,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他之所以偷手机,是因为想要打个求救电话出去,不管是帮里的兄弟还是警察,只要能把他从这两个人手里救出去就行了,却没想到他这种行为反而从某放面提示了顾炤。
顾炤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实在是有些搞笑,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发育不良的低年级男生,而是个实打实的黑帮成员,别说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了,估计更缺德的也都做过。
三人回到皮卡车上,伊桑一声不吭,等着顾炤像以往一样给他戴上眼罩,可这次顾炤却不为所动。
伊桑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行为惹他生气了,却没想到顾炤问了一个另他意想不到的问题。
“我很好奇,”顾炤盯着他的眼睛,面色看不出一丝波澜,“为什么你会信仰神明?”
伊桑愣了愣,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无论是什么人都会有信仰,”给出答案的居然是维克托,他坐在驾驶座上,冰蓝色的眼睛通过后视镜的折射看向顾炤,他缓缓道,“人需要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信念,金钱,名誉,责任或者感情,有人信上帝,有人信科学,其实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你们俄国人都这么像哲学家吗?”顾炤想起自己小时候语文课本上那一长串俄国人名,不由地打趣道。
“不,他们绝大多数时候还是更像酒鬼一点,”维克托直接否认道,“但是我有牛津的哲学学位。”
顾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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