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困扰萧始的就是另一个问题了,他盯着那片子看了半晌,回过头来,用一种无比复杂的目光看着江倦,喉结上下一滑,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问什么。
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不及实际行动,他挣开狄箴的手,一把抓住江倦按在了没有扶手的座椅上。
江倦没怎么挣扎,任他掀起自己的衬衫下摆,露出了腰后的那一小片皮肤。
萧始做了这么多年外科医生,手法自然不用多说,抓着他那一下就能找准位置。
那伤痕实在太不显眼了,混在遍布他身体上那些浅色的,形似针刺,却更像被某种动物啮咬的痕迹里,不一寸寸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江倦是比较容易留疤的体质,就连萧始当年跟他闹着玩时不小心抓破的一道伤都留到了现在,始终没有淡化的意思,唯一的好处便是他无从遮掩,不得不将最真实的本相呈现出来。
“这就是你腿伤一直恢复不了的原因是吗?”
面对萧始的质问,江倦轻描淡写地应道:“两码事。”
“你脊髓受过伤,腿必定会受影响,为什么不早说!”
“不重要。”江倦坐起身来,自己把衬衫别了回去,这样明显的拒意就是不想应萧始的任何话,而那吊人胃口的一句“八年前”,也不过是手段低劣的报复方式罢了。
姜惩一拍桌子,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从他克制的力道中感受到了他隐忍的怒意。
“其他人先出去。”周悬难得地温和。
狄箴、池清和一干参与会议的刑警还有技术人员都自觉归入了“其他人”的行列,而宋玉祗则是清楚自己不便参与江倦的事,起身带着人走了,一时间会议室里就剩下四人。
周悬拍拍姜惩,示意他不要动怒也不要开口,随口看向隔在桌子对面的两人,一指萧始:“你,坐过来。”
萧始没动,“我要是也过去了,岂不是成了三堂会审,跟你们合起伙来欺负他?”
“就是欺负他能怎样,一个没背景没靠山还把自己作成残废的拖油瓶还想要什么人权?现在他身上的秘密关系着三条惨死的人命甚至更多!你是觉着我们都应该拿着拨浪鼓围着他转,哄他求他交代事实吗?”
萧始一拳砸在桌上,这一下可比方才姜惩那一拍响多了,虽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已经在证明他快要到了忍耐的极限。
“少欺负他孤苦伶仃,有我疼他,从今往后我就是他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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