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始无奈道:“他不接受心理疏导,偶尔他的上司会叫他去谈谈心,情况会有所缓解,但效果持续的时间不长,几天之后他就又恢复原样了。”
“这可不行啊,他要是实在抗拒医生,不如你自学心理学,没事跟他谈谈心吧。有心理疾病的患者通常表面看上去都很正常,失控一两次你可能还帮得了他,但时间长了总有你顾及不到的时候,到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呀。”
萧始闻言愣了愣,苦笑道:“这件事或许任何人都能做,唯独我不行。”
沈观虽然不知道萧始和江倦从前经历过什么,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江倦不待见萧始这事连瞎子都看得出来,他能猜出里面有些门道,也没硬去揭萧始的伤疤,而是转头问:“那他昨晚说了什么梦话?”
“他在喊……妈?”
沈观一脸鄙视地看着他,“萧主任,萧法医,别怪我多嘴,做儿女的漂泊久了想爹娘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梦里念叨两句怎么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道理我都懂,可他从来都是喊爸或者哥,几乎从来没叫过妈。”
“所以你就觉着怪了?要我说你就是……咦?”沈观突然想起了什么,“该不会是那个吧。”
“哪个?”
沈观把萧始拉进楼梯间,避开了走廊里的病患护士,“这家私立医院你也知道,全国出了名的费用高服务好,能在这儿看病的非富即贵。昨天发生了场意外,雁息某个名门少爷的情妇产后抑郁在这儿养病,小护士一眼没看紧,就让她从楼上跳下去了,落地的时候还没死,一边挣扎一边把襁褓往怀里抱,嘴里还说着胡话,什么宝宝乖,宝宝不疼,妈妈抱……哎哟,看得人可揪心了,我现在想起来还难受。可惜啊,人没救回来,还是走了,听说家里没人了,那少爷也不心疼她,看都没来看一眼,直接让人送到殡仪馆去了。”
在医院里待久了,这样映射人间疾苦的事看了不少,萧始心里也唏嘘不已,诧异道:“带着孩子一起跳楼的?”
“那倒没有。那姑娘说是产后抑郁,已经疯了,都是被那少爷一家子逼的,生了孩子之后立刻给抱走了,都不让她看上一眼,她神志不清醒,就自己用小被子和枕头捆了个‘婴儿’,有时候突然清醒过来发现那不是她的孩子,又要闹上一阵子。跳楼的时候她就抱着那团破布,哪儿有什么孩子啊……”
“精神状态这么不稳定,怎么送这儿来了,不应该去疗养院吗?”
“这年头,有钱什么不能干啊,再说她和那种打人毁物的精神病不一样,她很安静,平时不作不闹,也不给人添麻烦,院长就给留下了。要我说啊,就是因为这种‘贵族医院’的人口风都很紧,不会把乱七八糟的绯闻传出去,而且那少爷也不想让她接受治疗,巴不得就让她这么一直疯下去呢。现在好了,人没了,秘密也石沉大海了,搞不好那少爷正在家放鞭炮开香槟呢,所以我就说啊……”
萧始数落他:“你怎么像小区门口的姑婆一样八卦?”
说完便转身走了,留着沈观一个人在背后骂他重色轻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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