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倦没有抬眼,也没有任何反应,等了许久,都像是灵魂出窍般呆坐在原地,没有给萧始任何回应。
萧始试探着去脱他的衣服,见他没有挣扎,才大着胆子把他抱进浴室。
给浴缸放水时,他便把江倦抱在盥洗台上坐着,用温水冲着他手上的血迹。
时间过了太久,血已经氧化干涸,需要搓洗一会儿才能洗净,江倦就像个刚哭够的孩子似的,有些筋疲力尽懒得反抗的意思,明明心里是不情愿的,却也疲于浪费口舌,认命地盯着被那人握住的手。
热水满了浴缸,水雾渐渐升了起来。
萧始捏了捏江倦紧绷的脸颊,声音轻得就像怕吓到他似的,“方才无心说错话,不是有意的,你别恨我……”
“无心的话才最真,你一直是这样想的。”
“不,我没有,我说的只是……”萧始哽了一下,发现这话不管怎么说都太像狡辩,只能放弃无谓的解释,“脏了也没什么,洗干净就好了。不是你受伤,比什么都好。”说着他脱下了江倦最后一层衬衫。
如今就算坦诚相见,江倦也没有最初的赧然与不适了,以他和萧始的关系以及对彼此的了解,再遮遮掩掩反而矫情。
他自己走进浴缸坐了下来,习惯性地平躺在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不过这一回萧始在他滑下去之前就抱住了他,用毛巾擦着他口鼻间的水,数落道:“这毛病还是不改,真出了事怎么办?”
“那就能少给你添点堵了,也算我懂事了一回吧。”
通常这种时候,萧始都说不得骂不得,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就是咬他一口,哪儿都行,只要力道够了,都能让他记住这个教训。
他刚在江倦左肩上寻了块好下口的地方,还没张嘴,那人突然身子一歪,靠在了他膝头,醉酒般朦朦胧胧地吐出一句:“好冷……你进来抱抱我吧。”
他破天荒说了这话,萧始顿觉祖坟冒了青烟,就像入宫几十年没面过圣的老秀女突然被翻了牌子受诏侍寝,受宠若惊。
萧始还没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江倦就等得不耐烦了,抓着他的领子凑近了些,仰起头来主动去吻他。虽然眼睛始终闭着,内心极度空虚寂寞冷也不肯多赏他一个眼神,但这也足以表现出他此刻其实是需要自己的。
萧始知道,他就是这种利用过就抛弃的性子,今晚还小鸟依人,明早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只顾着满足一时私欲,真正想要的时候,他其实是不问因果,也不计后果的。
能被他需要已经足够极大程度地满足男人的保护欲,别的不说,在勾引诱惑这方面江倦绝对不逊于女人,萧始实在没忍住,抓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令他仰起头来,加深了这个让人欲罢不能的吻。
他本想把江倦拎回来教训一番,逼问出他孤身一人去找那律师到底有什么企图,都做了些什么,之后又有什么打算,不老实交代就动些手段让他服软。这是他保护他不得不用的下下策。
但江倦这一吻属实是让他有些无措,被怒火冲昏的头脑冷静下来,他蓦然想起他与江倦都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他们了,这段曾一度被逼到悬崖边的感情不能再孤注一掷,他得想好长远之计。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