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上,他还有点羡慕可以毫不费力就让萧始主动开口的哥哥。
碍着这个,本可以选择沉默的他不清不楚地回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还行。”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可以领着你一步步走进我从前的人生,虽然那些日子你并不在我身边,但我希望我的未来有你参与。”
江倦沉默着,久久没有说话,终于忍无可忍:“别转了,带子要断了。”
原来萧始这厮心里紧张,手里不自觉就得摆弄点什么,飞快地转着缝纫机轮,连带着收在桌格里的缝纫机一通乱响。
江倦没再理他,起身去看挂在窗前的衣服。
客房里没有准备晾衣绳,屋外却有几排衣架,供人晾衣晒被都够用。
雁息地处北方,本就干燥,平时衣服挂在室外最多一天就能干透,反倒是屋里潮湿,没风没光,几天也不干,所以在房间里晾衣的多是在阴天洗衣又着急穿上的。
但眼前这件红色T恤靠近窗边的一侧肩头明显褪了色,像是晒过很久的样子,就算主人真的着急穿,只怕是也没能穿上。
“原来是件T恤。”萧始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条长裙。”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江倦数落着他,摸了摸衬衫便没再动了,转而又翻了翻床铺,也没有什么发现。
两人关灯出门,江倦还把房间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就好像觉得有什么人住在这里,而且还会回来一样。
萧始在这诡异阴森又四壁透风的鬼楼里一分钟也待不下去,恨不得整个人贴在江倦身上,又赖唧唧吵着要那人□□。
江倦就这么拖着个累赘一步步挪上了楼,在同样破败,充满废土风格的二楼选了间还算干净的客房,一指自己隔壁的两间,“你要睡哪儿?”
萧始见势不妙,开嗓就要嚎。
江倦抢先一步拎着后领把人给甩进了隔壁,“你对我给你选的房间是有什么意见吗?怕鬼这种事是心理问题,应该多刺激刺激,没准儿就好了。”
他不顾萧始的鬼哭狼嚎和拆家一样的敲门声,把人踹进房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门。
世界瞬间静了下来,就连吵嚷不止的萧始也好像息了声。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裹挟着周身。
重压、窒息、剧痛覆压而来,他背靠着门板缓缓蹲下身,两手死死捂着耳朵,想挡住那些穿透耳膜直入脑海的声音。
他在努力了,他真的很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可是活着本身对他来说就是一种错误。
为了当初走错那一步,他折磨了十年,三千多个日夜,他没有一刻不想结束这荒唐可悲的人生。
他到底在等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又开始偏向极端,江倦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颤得不成样子的手伸进怀里,艰难地拿出随身的药瓶,顾不得挑拣,随手抓了一把入口,咬碎了囫囵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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