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铭恩应了声,把不明所以的谢时明拉进了屋。
待两人走远了,江倦蹲到茶树下,两手合十,手指尖抵着唇珠,闭目轻声道:“哥,他们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朱队和谢副,对我很好。难得见个面,你也来热闹一下吧。下面那么无聊,一定把你闷坏了吧……今天,就当是过年了,你也来陪陪我们吧。”
萧始倒了小半杯酒,缓缓倒在土里,一拍江倦的头,“喝了酒,他就得来,这是规矩。”
是规矩,老规矩了。
当年萧始住在江家的时候,正赶上了中秋。
那时他和江家兄弟还没熟络到不分彼此的程度,总觉得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自己这个外人不该去搅局。
那天萧始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今晚去朋友家过夜便走了,其实出了门后就躲在了附近一处少有人去的林子,从天亮坐到了天黑。
他没有朋友,也没有家,江家是他唯一可以容身的地方,可对他来说,江家人是他的亲人,在江家人眼里,或许自己只是个外人。
看着高悬的圆月,萧始盯到眼睛发痛,才知道原来月亮的光也这么刺眼。
这无家可归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胡思乱想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
萧始一回头,就觉一杯酒被灌进了口,火辣辣的,从喉咙一路烧到肚子里,呛得他直咳嗽。
嫌疑人江某手里还拿着犯案工具的酒杯,站在他身后笑,“江家的规矩,谁喝了酒不上桌都不好使。你也是我江家人,守我江家的规矩不过分吧?”
萧始记得,那酒带着浓郁的桂花香,很烈。
烈得他控制不住,泪珠子成串往下滚。
“多大的人了还掉猫泪,羞不羞啊。好了好了,你别哭了,不就是给你灌点酒吗,至于哭成这样……走了,跟我回去吧,哥哥做了一桌饭菜,你可别不给他面子啊。”
彼时江倦拖着萧始往前走,后者就像条倔狗似的,站住了愣是一步都不往前走。
他心里觉着自己是个外人,可他不说。
因为江倦方才说自己也是江家人,他想要江倦再说一遍,再说十遍百遍,让他把这句话烙进心里。
以江倦的性子肯定没耐心对他重复,可他就算挨打,也想再多听他说几句。不后悔的那种。
“你又犯什么病,自己杵在这儿吃风也就算了,还要我陪你一起喂蚊子。”江倦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了,“我出门前刚出锅的螃蟹,再不回去吃就不香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