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金的灵魂并不是不通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方才心乱如麻的自己是为何。但且不说肖临瑜还有一个清贵文人家的未婚妻,单是这个极重门当户对的时空,她不过是一介乡下丫头,哪里能高攀得上肖家的门楣?
无力地瘫在铺着柔软的细棉垫子的床上,呆呆地看着帐顶,喃喃自语:“若不是……”
初秋弯似弓弦的月儿下,初识情意的男女辗转反侧,彻夜难眠,都在惋惜这份尚未开始就注定要消亡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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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之夜两人的失态似乎都随着那夜的星辰坠落不见,第二日起来,又是疏和有礼的模样,在外人看来并无异常,只有当事人双方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不一样的光芒。
“这八人都是我肖家别苑中选出的护卫,我便都留给你了。”肖临瑜是个行动派,说了要给她选人,很快就将人给带了过来。
苏家如今也不是养不起护卫的人家,只是护卫这个职业不同别的,若是识人不清选着不好的,那便是引狼入室,也是因为如此,幼金才迟迟没有寻到合适的人选。
而肖临瑜送给自己的八个护卫,都是二十出头,年岁相当的年轻人,只有一个护卫首领年约三十,都是自幼进了肖家,对下一任家主的命令自然是没有不从的,这样的人幼金用起来倒也算得上放心,便也就将八人都留了下来。
“有劳肖大哥事事为我操心,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吩咐宋叔将人带下去好生安置好,幼金才向着肖临瑜盈盈一拜以示谢意。
肖临瑜微微颔首,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此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立时变得有些尴尬,肖临瑜干咳了两声,干硬地转移了话题:“我明日一早便要离去,此处一别,怕是将来许久都不会再相见了,等你的茶叶制出来,须得记得送我一份。”
“自然,到时怕是还要依靠肖大哥帮扶一二呢!您这个大财主我可不能就这般浪费了不是?”幼金笑吟吟地站在肖临瑜身边,两人中间隔着半米的距离,沿着船只往来的洛州河边上缓步走着,四五个护卫远远跟着,也不敢前来打搅两人。
肖临瑜也不说什么,只看着远方一抹已经变得血红的残阳映在潺潺流动的河水中,觉得此刻两人便是无言却也心安,轻声问道:“将来若是有机会,幼金你会不会到京城去?”
“京城是大丰最繁华的地方,我自然是想去的,不仅京城,还有大丰的大好河山,我都没看过,若是有机会,定当细细游览一番才是,虽当不成大谢,可人生苦短数十载,总要做些什么才是!”幼金深吸了口气,扬起声音说到:“我虽为女子,不能同男子一般建功立业,可也不愿草草过完这一生,虽做不到青史留名,可总要雁过留痕才是!”
侧过脸去看着夕阳下少女说起心中远志而显得生气勃勃的模样,肖临瑜不由得低头笑了出声:“你总是有你的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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