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吐出一口白烟,他掀起眼皮,忽而看向林缊。
——那是很深的一眼,深棕色的漂亮瞳仁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和忧伤,那么矛盾的情绪,完美融合。
徐子风凝视着谢墨屿,压低声音,凑近了,跟林缊轻声交谈:“谢老师的眼神戏很棒。我很喜欢。”
林缊眼神这才缓缓从谢墨屿身上挪开,修长的手指打着节拍,道:“嗯。”
电影的选角权在他们两个人手里,别人都插不了手。
徐子风早年是干编剧的,也写小说,后来小说写出名了,写剧本的底子又好,就常常参与自己的小说改编电影。要想拿到他的小说的改编权,其中一样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他本人要参与改写剧本和选角。
林缊膝盖上放了一个速写本,上面有笔迹潦草却利落的几个名字。
其中,「谢墨屿」三个连笔字,被他写的优雅又漂亮。
“谢老师,继续,很好。”林缊干净的眸子敛去过多的情绪,凝望着谢墨屿说。
谢墨屿又换了一种情绪,手指微微颤抖地夹着那根烟,啪嗒一声,打火机没打着,又是啪嗒一声连续第三声,终于燃起了一簇小火苗,他凑近,点燃了。
吸一口烟,再缓缓吐气。
烟雾缭绕中,俊美的眉宇间浮起一层浓浓的潦倒与忧郁,像个落魄的旧绅士。
片刻,他把打火机往下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打火机往前滑了一段距离,啪嗒一声,掉落在地面上。
他撑着头,胸口起伏,重重的喘息,好似痛苦到了极点。
那绝望的情绪和气场,很快笼罩了整个房间,宛若实质,徐子风似乎被震慑住了,整个人都看呆了。
可林缊仍静静坐着,并未叫停。
戏只能继续。
谢墨屿这才明白过来,方才试镜结束后出门的那人口中感慨的「太可怕了」是什么意思:那人估摸着是仅仅用一个单一的小道具,整整表演了一个钟,林缊才叫停。
谁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谁也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
慢慢的,徐子风发觉了谢墨屿的特别之处:前几个进来试戏的,都是时间一长,整个人就僵掉了,到最后手都在哆嗦,紧张的不行;可谢墨屿却不一样。
他越演越放松,甚至慢慢地沉浸了进去。
“感觉怎么样?”徐子风放下水杯,压低声音问林缊:“小林啊,你是不是看中这个人了?”
“他是很合适。”林缊轻轻笑了下,饶有趣味地说:“我只是忽然觉得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我现在才遇见他。”
林缊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伸长了腿,星眸专注地看着远方的青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