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菱没看到前一刻发生了什么,甚至她根本没察觉到前一刻有任何真元波动,只能怔怔地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豺狗妖,试着想一想,他到底被什么给压倒了?
风菱觉着,在这里,在此刻能做到打败豺狗妖的人只有夫君,可她明明先前还抱着夫君道人的手臂,他也还在与自己说话,没有见他使出过任何法术。而且豺狗妖的等级,是风菱至今未曾见过的,她并不确定夫君道人能一招克敌。
风菱晃了晃脑袋,想不明白,只好莫名其妙将视线又移回帝俊的身上,从帝俊的脸上寻找答案。
只见帝俊不动声色,如墨漆亮的深瞳中还是透着那般闲情逸致的淡然调调,好像什么都与他无关一样。
风菱见状,明白了。这分明就是与他有关,否则他也应该和自己一样惊讶才是。
如此一来,结论便是,一定是他做了何法,让豺狗妖不动声色地趴下了。
此事,对风菱而言是个未解之谜,恐怕等她修为从如今的蹒跚学步登到天下山川如蝼蚁,浮游天地间的时候,她就会明白了。
帝俊看似什么都没做,实则是在与风菱说话期间,布下了无影无形的九九八十一道阵法,可谓极高境界——布阵于无形,将豺狼妖打压得无法动弹。
而帝俊平日里寡言少语,稍微说几句话的时候,就生生把风菱气得头顶冒烟,哑然失语,又怎会知道他最擅阵法。
风菱不会知道,此时,她的面前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大小阵形,当然更看不出豺狗妖的身上,像压着一座山脉似的的暗流,只差帝俊一用力就连带地面一起下沉下去。
如今,豺狗妖的境遇与先前他压着黄狮精的境遇如出一辙,只是比黄狮精还惨些,那家伙不过被压得吐血,他却是连吐血的机会都没有。这八十一道阵法打在他身上,让他只觉浑身如食蚁在啃噬着经脉,是疼还是痒竟都说不清楚。
豺狗妖用唯一徒留的神志,暗自懊恼,他应该及时后撤的,他应当在见到这个男子出现时,就跑的。可是他专注捉着风菱,在看到男子身影时并不确定——眼前此人是不是就是那个人。
而如今被此人压制得连抬头看一眼的力量都没有时,豺狗妖确定了:是他,他还活着…
念到此处,豺狗妖终失去了意识,在阵法中耗尽了所有精元,“啪”的一声,只见他元神崩溃,瞬间化成了幽青色的妖丹。
这时密布头顶上空的黑雾散去,明月又再次洒到了地面,如雪如霜,格外静谧,先前沉闷的四周终于荡起了轻微的凉风,漫漫清爽,这才是小暑应有的韵味。
豺狗妖带来的妖兵不知何时也失去了踪迹,也许是跑了,也许是帝俊顺手解决了,这种小事风菱已无心查探究竟,总之她今晚又再一次见证了帝俊的大神通,深深觉得自己当初定的以帝俊修为为小目标的话,是定大了。
不过,现在不是她清闲的时候,还是得看看黄狮精的伤势如何。这一想,风菱才安分下来的心绪又躁了起来,毕竟抬眼望去,黄狮精已经奄奄一息,像是半截身子已入黄土了。而待风菱挨近些寻问时,黄狮精竟说起了呓语,糊里糊涂地喃喃道:“好美的鲜花一片一片,好黑的长河闪闪发亮…咦?怎么河里飘着骨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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