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牛先前听风菱那番玄乎其玄的破阵、布阵妙语已经晕晕叨叨,这会儿又听“上即是下,下即是上”,更加不明,他觉着若是他再动脑子的话,非得搅得脑子一锅粥,糊了不可,方才忙说到:“阿菱,你讲清楚一点,一句都听不懂,到底上上下下什么东西?”
风菱被虚牛此番话逗笑了,原本还凝眉深皱的她,此刻倒是略微轻松了些,站起了身,便就道:“牛兄,抱歉抱歉,我一时在想问题,委实怠慢了。”
说话间,收了她卜算的法器,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阵眼我找到了,在孤山山腰与山脚中央之处,至于上上下下的,是此阵迷惑之法——我们若是上山,其实是在下山,若是下山,其实是在上山,所以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说完,风菱笑得更随意了,道:“放心,没有我风菱破不了的阵,你们信任我一场,再容我一刻,想想清楚,怎么也带你们出了此阵。”
这是风菱一向自恋又厚面皮的说辞,半分真心,半分浮夸,却是惹来另外两人的崇敬之情。
随即,吴小俊便提议先到阵眼处,再行打算,风菱并无异议,也就去了。
两件法宝再次飞出,不消片刻,三人终到了风菱所说之处,那山腰与山脚,东南西北共聚一处的中央地带。
此处,与孤山林子并无异样,只见一片偌大的槐树林,林木森萃苍郁。说实在的,风菱并不喜槐树,特别在这种地方,如此诡异的境遇下,她更对槐树皱了皱眉。
槐树属阴,至阴之物,一木一鬼,若不是风菱身旁还有旁人,她铁定不肯呆在这里。
再者,昨夜下过的雨,仍积得地面湿滑,有几处坑洼,泥泞满钵,显得湿气沉沉。
好在这会儿天地放晴,那坑洼倒影着天空之上逐渐放晴的色彩,一朵白云拂过,倒似先前危机只是过眼浮云一般。
只是三人都心知肚明,一切安详皆为假象,还是好好琢磨阵眼蹊跷才是正途。
吴小俊嘴里念叨,他比虚牛明白些,大抵知道风菱所说“上上下下”是几个意思,但念了几遍还是没从此地察觉出半点不同之处。
风菱亦没有多大收获,她找了块平滑的石子,坐在石面之上,杵着头,盯着地面的水洼,发起了呆,而这一呆竟将念想拐了个弯,莫名其妙想到了夫君,自言自语道:“若夫君在此,应该早看出阵法的端倪了,虽说他平日里有戏弄我的恶趣味,但正经起来,还是很有用的…”
言语间,风菱仿佛看到了水面上倒映着夫君那看穿世事的俊脸,顿时一卡,发觉自己大约是吃错药了,想什么不好,怎么突然想到他了!
于是,她赶紧晃了晃脑袋,将夫君的脸挥出脑海,在仔细瞅瞅水洼中,终于把那想象出来的面颊给打消了。
正在这时,风菱愣住了,当她正眼瞧着水洼中的倒影,真正看清映在水中的云霞,再对应天上的风景时,她极为可贵展露出了猖狂至极的笑意,这一声大笑,用毁天灭地来形容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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